三岛由纪夫:兰陵王
八月二十日,我们的盾之会,在炎阳照耀下的富士山麓,举行堪称新队员毕业考试的野营拉练。行军和阵地攻坚战的三次匍匐前进和突击期间,有的学生耐不住暑热倒下了。整个上午的行军途中,沿着林间小径到达架设在清流上边的小桥畔,尖兵发现走错了路,小队暂时停了下来。当时,一个学生捅捅我,指着插入清流深处的一枝绿叶。
那是像庇檐一般伸展出水面上的杂木树枝,在重重叠叠绿荫的繁茂之中,完全曝露于日光下的枝头上,躺卧着一条蛇。蛇体掩映于丛丛绿叶之下,时隐时现,似乎将茶褐色的斑点散射于树叶之间。起初,即便被吆喝呼唤,它全身也很难蠕动一下;这期间,随着树枝逐渐反折成山形,发现那蛇头原来正搭在下面另一枝条上,连成一体,正在酣眠。
蛇似乎被我们吵醒了。等它动弹时,才开始看到蛇身的闪光。看上去,宛若绿叶丛中一股浓稠的脏油流淌下来。但是,蛇头依然留在原来位置,吐露着一缕殷红的信子。
弄清了正确的道路,小队随即由山间小径折回头,来到夏季野外宽阔的道路上。田野里点缀着瞿麦、鸭跖草和蓟草花。
这次行军和整个上午攻坚演习的小队长,由来自京都某大学的S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