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闪灵篇·其二)(5)

博士将携带的龙门币在街角的银行兑换成所需的拉特兰银币，随后和闪灵一起挑选了一家旅店，安置了载具上的行李。
在旅店用过午餐后，接下来是补充物资。因为包括一些仪式用品，这方面博士并不熟悉，便交给闪灵处理。
“博士，你可以随意在城里逛逛，我应该无需担心你会像玛嘉烈一样忘记旅馆的地点吧？”
“当然，我对自己的记忆还是很有信心的。”
虽然这样的话语由一个失忆的人说出多少有点缺乏说服力，但闪灵并没有提出异议，她接过博士递来的钱袋，踏上了道路。
目送闪灵离开后，博士仿佛又回到了清晨刚进入城市的状态，唯一的差别就是凝固的街景中充满了流动的人。他一边似有目的地审视着一个个擦肩而过的行人，透过他们的表情，猜测着他们近来的遭遇，一边被他们所包裹，任凭双腿将自己带往他们所涌去的地方。
无论走到哪条街巷，耳朵里不会缺少的，便是音乐。

闪灵在午间的闲谈时告诉过他:在这座无数风云剧团驻扎的城市，想要一份谋生工作或是渴望出人头地的比比皆是，他们中的一部分——或是心高气傲，不满足于常规招募流程的，或是屡屡碰壁，想要试运气的，会选择走上街头，试图吸引那些隐匿在人群中的知名剧团的耳朵。
博士看到，一名黎博利青年头戴插有华丽羽毛的圆帽，一边拨弄手中竖琴状的乐器，一边用黎博利人与生俱来的高音天赋，唱着炫技般上下翻飞的旋律。
一名佩洛男人身穿反复洗到掉色的深蓝色西服，一只手掌附在胸前，唱着古老的赞美诗篇，试图用娴熟的技巧和情感掩盖自己在音域上的不足。
有时候，行人会为他们中最出色的那批停留，沉醉在音乐编织的魔术里。会突然有几个西装革履、戴着胸牌的身影同时分开人墙，快步走到表演者面前，抢着递上名片和一份简易的合同。
太阳逐渐下行，如一只飞倦的羽兽栖息在山的顶端。灰蓝的天空逐渐映出燃烧的大海，夕阳穿过厚重的空气，投射在路面和行人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