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琳·康伦：最后的告解(4)

当我告诉她自己要结婚时，她说她个人觉得结婚粗俗可恶，是基于男人对女人的占有。我说反之亦然。她便说，“并非如此，你也明白的”。她眯起眼睛，嘴唇抿得格外紧。平心而论，我知道她的话有道理，可是我希望有私人空间来独自承担个人的烦恼，崩溃时可以不被人旁观或评头论足。
她来参加婚礼，俨然成了我所见过的最优雅和蔼的小姑子，她衷心祝福我的妻子，即便丈夫是我，她还在为新娘感到担忧！我们要上车离开时，那个瞬间我崩溃至极，因为我意识到她多少对我心怀失望，可是你们得顾及我的立场，婚礼又不是天天都有。等妻子和我坐车离开（大家都被老套的旁敲侧击弄得很尴尬，而事实上我们几乎对彼此的赤身裸体感到了厌倦），她开始摆出一副优越表情，可是我明白她并非真心如此，她只是不想觉得被孤立罢了。
啊，没错，其间长达五年时间，那是最漫长的一段日子。
大约一年后，我收到了一封最怪异的邀请信。我被邀请前往拉姆康德拉的主教宫，那里位于拉姆康德拉公路，当时差不多就在甜柠檬工厂的对面，至今依然如此，不过现在没人在厂里工作，所以我觉得不该真的管它叫工厂。信纸上有一个盾牌浮雕图案，虽然信封很平常。我开玩笑地对妻子说：“你可没有申请分居，是吧？”我疑惑不解，不知究竟为何，可是他们彬彬有礼，虽然不肯在电话里解释，但几乎是恳求我务必到场。倒不必担心我拒绝，因为我充满了好奇，简直迫不及待。

抵达大门口后，我开始紧张起来，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传唤去做行为解释，被要求在死前坦白罪行。我一直相信，真到了那一天——如果真有上帝的话，这你懂的——死亡会让我多些成熟，我能够为自己的所作所为给出一系列合理的借口，可是在死前告解，我可还没做好准备呢。我之前从未到过主教官大门口，嗯，这可不是你想去的地方。就在那里，那阴森森的大门似乎要吞噬我。
其实我撒谎了。我曾经到过那里。2月的一个晚上，那一天从早到晚都像黑夜，我和妹妹约好要一起喝酒。上班时她给我打了电话，语速飞快地说她会在主教宫外的警戒哨那里，问我能否到那里接她。到时见啦。于是我非得去那里。当我抵达时，雪下得更大了，徒劳地想要让一切显得洁白。天冷得让人想哭。可是女人们都很开心，越是面对这样的极端天气，她们就越是欢声笑语。反正比我开心，我不得不承认，比我快乐，我心里这么想着。她进入车子时就像一个冰球，可是几杯热威士忌下肚，她就说自己融化了。我可没这么觉得，不过我顺其自然。然后我说：“你要不要再来一杯其他什么好喝的？”她便愉快地说：“好的，只要是在敦劳费尔①，在北墙码头或机场。”
①译者注：敦劳费尔（Dun Laoghaire）是爱尔兰一个港口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