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幻(3)

“好嘞。”
“看你快还是我快。”
“比一下。”
“航速多少，4点2,8个。”
“我都6了，12个。”
“慢点噻。晚上弄点小麻将啊？”
“有人啊？”
“有，三缺一。”
二哥打开了导航仪。
又到一个闸口。
“有两个闸？”我问。
“嗯。”二哥说。
“男人做了这事情，就不要承认，这不是找死么？”平说。
“呵呵。还跟你妹妹磕头，求她不要离婚。”二哥说。
“恩，我妹妹骂那个女的婊子，叫他去找她过。”
“呵呵，被你妹子发现在脱衣服？”
“是，摄像头里。他还说那个女的不是婊子。”
“这怪谁呢？”
“没车没房，妹子肯跟他过，两个人生活刚好些了。”
“呵呵。”
“叫我帮她写离婚协议书。我说这事我不能干，将来要是好了，要怪我的。”
“是，不要做这事。”
“后来带着他妈来骂人了。骂我妹子。要是搁我就跟他干起来了。”
“呵呵。”
我抽着根烟。
“你吃点东西，饿么？”

“不饿。这儿有个鸡腿，我刚刚啃着吃了。”
“过了闸吃饭。”
“哦。”
过闸时，两边船太挤，橡胶轮胎在闸道石壁上磨掉一层掉进了水里，拉上来一看，断了一截，把铁绳在破洞里穿过圈成圆扣紧系到铁桩子上。那翘起来的破损铁绳子是锋利的根根铁针，赤脚在旁，生怕刺穿了皮肤，扎进肉里去。我抽根烟，去除杂念里的胆怯。旁边的轮船上有人大声吼叫什么，二哥赶过去和他说几句。两艘船慢慢出闸。
两个时辰后到码头了。木跳板驾到水下去缺了口子的石头柱上，淌着水回去跟母亲吃晚饭。母亲叫我再去一趟。二哥上来买吃的，用的，拎着一打矿泉水来喊我。
和二哥，姑妈一道出航。到了打沙港，夜晚，暴雨。风高浪急，船在剧烈摇晃，摩擦着橡胶轮胎，似乎碰到了铁皮，嗞嗞嗞嗞嗞嗞。他们去打牌，我一个人在船舱里，抽烟。看看铁门，窗外雨水灌下来，玻璃上只能看到水流淌。一盏探照灯亮在万吨轮上。闪电割裂长空，撕开一道白口子。乌风黑雷，卷卷呼啸，声声怒怨。房间里的窗子没关，打进来的雨水湿了一片，旁边有电压电流转换仪，赶紧一下关上。看到二哥穿着雨披走过来，手里拿着电筒。和二哥吃了点饼干，一起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