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幻(2)

“哦。”
半个时辰后船准备启动。在闸口队伍尾巴排着队，大铁闸缓缓拉起，一对对船开进去。闸道里，哒哒哒哒哒哒，并没有前进。近半个时辰，大铁闸缓缓拉起，一艘艘开出。一段路上，两边有些塘，四四方方，几个人在埂上走着。水面越来越开阔，船间距离拉开，全力航行。远眺两岸，围着大堤，堤上有大车停停走走，倾倒土块。前方远远的看到了大江，在岸消失的道口，另一边也有一条航道，在此汇聚。这里已看不见堤岸。百吨，千吨，万吨，大轮船川流不息，像家乡河沟里小木舟来来往往，相互打着招呼，一回一去。万吨轮上有黄沙，细沙，南京港，驻马店港，盐城港，在这船港上装卸沙子。弯了几道，吊机左右旋转打沙，船蹭着停在船港旁的船边沿，吱嘎吱嘎，稳当后，绳子一个个打旋套住铁桩子，带住另一艘船上的铁桩，船头绑好活结后，姑父在船尾带住。
二哥隔壁船上走过来。
“吃饭了没？”
“没。”
“到我船上去吃。”
“哦。”
“浮吊上在打牌，过会儿我们去吃。”
“哦。”
“走，去看看他们打牌。”
和二哥跨过船间隙，到了浮吊。哪里有心情看这些，我独自走出来，大吊机吱吱吱转来转去，沙一堆堆掉到船舱里，船前后左右打晃，上下浮沉几下，吱嘎吱嘎摩擦着船侧橡胶轮胎。我走回到姑妈船舱里。

“姑妈烧饭了没有。我在这儿吃点就行。不去他们那儿了。”
“哦，他们还不知道要打牌到什么时候呢。姑妈烧了。”
“去了还要喝酒。”
“嗯。那就在这儿吃了。”
“嗯。”
姑父跑上浮吊那儿打牌。和姑妈吃好了。二哥来了。
“我下午开船，带你回去。”
“好啊。”
和二哥在船舱里带着，沙子装好后。船启动了，哒哒哒哒哒哒。二哥的驾驶室在船头，一根启动杆，一根动力档位杆，一个方向盘。船走着。一艘小艇过来。是平。三个人一起在驾驶室出发了。他们聊着天，偶尔我插几句。
“86，86，涨潮了。”
“知道了，知道了。”
“85，85，什么时候来。”
“早着呢。”
“56,56，船没出水。”
“晓得了。”
“······”
一路上，对话没有停息。前面过闸。
“过闸了。船多么？”
“轮拖来了。”
“早点出发，甩掉它。趁早。”
“嗯。”
几个时辰过去了。
“你们来了没。”
“来了，刚出大江。”姑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