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者》（《美国》）卡夫卡 八 俄克拉荷马露天剧场 及 残稿、后记(29)

卡夫卡对待他的卡尔·罗斯曼不比对待那另外两个主人公更宽容些，那两个主人公的名字的首字母同样都是K.（——我）。因为在另外两部长篇小说中，在清澈的、不加修饰的表达方式的后面所蕴含着的，也并非如某些评论家所推测的，是作家的冷酷，而只是无限的严厉，与最细致的感情、赞赏最复杂的免罪因素以及无限同情紧密结合在一起的那种严厉。不过，人们的印象却是，仿佛卡夫卡在这部《美国》小说里，面对他刻画的正派、诚实、孜孜不倦的男孩行动更自由一些。他动情了，当他的毫无自卫能力的、无辜的主人公受到不公正对待时，他心痛欲碎。这本书中的有些场面（尤其是发生在市郊，我称之为“避难”的那些场面）势必会令人回想起卓别林的电影，回想起无比美妙的卓别林电影，这些电影当然还没有写出来——请大家不要忘记，这部小说最早出版的时候（战争之前！
），卓别林并不知名或者也许根本还没有登台演出呢。
很可能，恰恰是这部小说揭示了一条新的理解卡夫卡的道路——纯朴的、有同情心的人性的道路——很可能从这里出发，所有已出版的作品，尤其是另外那两大部遗作，不用作任何解释，自身就会显示出效果来。从我日益频繁地收到的信件和评论文章中我看到，卡夫卡毕生巨著的独一无二性及其令人肃然起敬的高度越来越受到人们的理解和热爱。——遗作中还包含两篇篇幅较大的未完成的中篇小说，这两篇小说的轮廓是清楚的，还有一篇戏剧小品，一套自成一体的论述罪恶与拯救这个主题的格言集，数量众多的断片和一部内容丰富的日记，其中许多片断都塑造了最有效的人物形象。如果这一切全都刊印出来的话，卡夫卡就可能会展现出他那今天还完全未被人们意识到的重大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