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大街十三号(7)

“您完全掌握了罪犯的心理特点。”眼镜恭维说。
“这是侮辱人！”方成抗议说。
“别着急，小伙子，不要打断我的话。”刘局长又转向眼睛，“重要的是，使用这种心理战术，会迫使罪犯的思想局限于一个很小的空间，使他无法躲藏，很容易被击败。懂吗？”
眼镜点点头：“可、可是怎么判断他是罪犯呢？从眼睛上？”
“不，那都过时了，思想犯很容易掩饰自己的目光。听着，你所面对的每一个人都是罪犯，你必须充分意识到这一点。”
“每个人？”
“对，这就是阶级斗争。”
“那、那……”眼镜支吾起来。
“好了，你的问题太多了，我不得不把你列为思想嫌疑犯。”刘局长不客气地打断眼镜的话，转过身来，正襟危坐，“小伙子，说说你的事吧。”
“我，我想打听一个地方。”
“很好，说下去。”
“幸福大街十三号住着什么人？”
刘局长愣了愣，随即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垂头丧气的眼镜拉开公文包，取出一叠纸，准备记录；两个警察站到方成身边。屋里的空气顿时紧张起来。

“姓名？”刘局长厉声问。
“方成”
“年龄？”
“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是记者。”
“交出证件。”
方成掏出记者证，递给旁边的一个警察。
“拿去检验，取指纹样，并查阅该犯的作案历史和一贯的思想表现。”刘局长吩咐说。
“我犯什么罪了？”
“刺探国家机密”
“幸福大街十三号算机密？”
“谁都不知道的就是机密”
“包括您，也不知道？”
“我？你的犯罪构成连续性，在审讯中还不老实”
方成叹了口气。
“下一个问题……”
傍晚时分，方成被放出来。
三
市立图书馆里空荡荡的，到处飘散着一股淡淡的霉味。方成在索引卡片柜里翻来翻去，终于查到了那本《关于历代盗墓技术的研究》。他记下书号，直奔楼上的借阅室。
柜台后面一个高颧骨的中年女人看了看借阅单，瞥了他一眼。
“你是考古的？”
“不，我是记者。”
“你准备到坟墓里采访些什么？”她半开玩笑地说。
“想去了解点儿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