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蚀霓虹(5)

但即便如此，那种脱离肉体，不断进化的快感依旧令他着迷。
在此过程中，他甚至有一种错觉，他感觉自己无所不能。直到半年前，他的大脑被机械侵染，产生了病变，才彻底将他拉到了不堪的现实。
手术需要替换的核心硅片模块，是他做梦都挣不到的天价，最廉价的那枚，都是他一辈子都挣不到的大钱。
而且，作为核心控制模块，上层区的任何一家改装机构，都绝对会强制为他覆盖频感镀层，这是保持机械神经直觉与人性的基础，那又是一笔惊人的开支。
最关键的，是他体内的违令改装早已超过60%了，早就超过了危险级的临界点。再不覆盖频感，一旦暴露，绝对会被视为通缉智械，遭到强制抹除。
对于他这只下层贫民区的老鼠而言，那就是自寻死路，但他还不想死。

他喜欢铤而走险的感觉，哪怕终究会被增殖感染成狂化智械，他也绝不肯让自身停转。
幸好，他了解些灰色情报，托人从“市场”搞到了这块硅片模组。黑市贩子说，它主人原本是上城区的富人，遭遇一场意外恐袭后丧命，硅片才辗转流进了二手市场。
一边说，贩子还一边向他展示了上面清晰的生产钢印。
那个清晰的蚀刻符号让他安心不少。更何况那确实是个大容积的精致物件，单是表面那繁杂的刻印电路，就彰显着大城区的浮华做工。
但这种东西很便宜，而且他还有信心将其价格压得更低。
因为这种货很难有真正的销路，但凡是有理智的人，都不敢捡下这烫手便宜。一是正规来源的货品，都拥有可供追溯的专属数据条，这种违禁品一旦二次上身，就会面临被公司系统查封的高额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