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马上(2)
跑着跑着,妈妈走在了视线里,她张口了,“不许在家里乱跑,讲了许多次,小赤佬不听话的。”我觉得我回到了真实。我止住了步子,像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低着头挪步走过去,也不知是怎么了,也许是傍晚的夕阳太惨淡了,我感到浓郁的悲伤浇了我一头一身,把头埋到妈妈臂弯里嚎啕大哭,妈妈无措的抚着我,泪眼朦胧中,窗外天边一抹红霞路过又远去了。
后来,漫天红霞化做冲天火光,把爸爸、妈妈、奶妈、亲友,我的童年都烧了个一干二净,幼年韶光旧,被压在记忆的黑仓库里。现在的我,考上了大学,是一名知识青年。白衣黑裙,扎一对麻花辫,心中燃着救国救民的火,还有那遥遥岁月里的一抹红霞。
1935年 春深
时光悠悠流转,中国的战火已经点燃,传递,但还没有烧到这个安谧的边陲小镇,先进的思想就伴着春日的雨飘洒过来,在青年的脑海中生根抽芽。
学生们总是在课上,课余,吃饭,任何时间辩论着,思考着,激扬青春的年纪,活泼机灵的头脑,还有心怀家国的热血一腔。
年轻人们正在为这个国家与民族的前途和命运思索着。
何锦年也在其中,当年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已然是一个有理想有担当的青年了。她时常与同学讨论时事政治,对很多东西都有许多独到的见解。爱好广泛,骑马、射击、舞蹈、足球、声乐无一不精。性格温柔果断,极有魄力,总之是一个很有魅力,讨人喜欢的女孩子。她有很多朋友。
萃华镇依山傍水,地处偏僻,民风淳朴,美景无数,大家总能找到一个安逸舒适的地方,或游戏,或辩论,或学习,或纯粹的发呆,悠悠然一天的闲。
但山环水绕也不总是好事,对外来人讲,要是迷路了,可就是麻烦。而我们的锦年正面临这样一个麻烦。
锦年前几天发现了一片芦苇地,河清云丹,苇草飘摇,水清鸭肥,是个打发时间的好地方。她叫上几个同学一起来,大家举杯畅饮,天被地床,不知胡闹了多久,便昏昏睡去。醒来便只锦年一个人了,彼时她正倚靠在一叶小船上,一从倒了的苇杆缠住了船梁,小舟挣扎不开,摇摇晃晃,荡起一层层涟漪,惊飞了彼岸沙汀的一滩水鸟,迎着若有若无的晨曦去了。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若无一夜风吹去,只在芦花浅水边
经过一晚的折腾,何锦年累的连身体都起不来,宿醉的头脑发出嗡嗡的抗议声,有点疼。她艰难的运转着闹罢工的脑子,想着左右无人无事,不如称此休息一会,待恢复体力再作打算。思路至此,便放心大胆的继续靠着,细细品着此番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