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仏英】摘星星的人(19)

“孩子，我们不理他！那个人他是个疯子！”他总能看见拉着孩子的大人从他身边厌恶地走过，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弗朗西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们，任由他们像围观动物一样围观自己。甚至还有人在人群中大声叫着，说他是没了父母的野种。
我做错了什么？
他曾经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
到最后他知道，他不是疯子，而是异端，他和别人不一样——别人不想摘星星，他要摘星星；别人不常打理花园，他每日按时收拾自己的天地；别人的家按照传统装修，差不多都是一个样子，而他的房子独有自己的特色，一眼就可以认出那是他的住所。
人是向来排斥异端的，他们不知道如何称呼弗朗西斯这个异端，所以他们给他扣上了“疯子”的帽子。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没有多久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以这种不光彩的方式。
弗朗西斯倒觉得没什么，他只是想，如果别人觉得自己疯了，那一定是他们的问题。
于是他开始躲避人群——比如之前都是早上六点钟浇花，现在变成了五点钟甚至更早；只有便利店的老板对他的态度还算好一些——赚钱的事情谁不乐意做呢？

直到遇见亚瑟以后他才会每天七点钟起床，等他上学的时候浇花，和他交谈两句。
他完全无视旁人的讥笑：
“欸，你看那个疯子，最近怎么天天出来晃荡？”
“人长的不错，可惜没有脑子。”
“还说摘星星？想什么呢？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你看你看，他往这边儿看了，快走快走，不要和他一样疯掉了。”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还有一个人觉得我是正常人，那些事情就不值得我去在意。”弗朗西斯总是这样安慰自己，“我不是疯子，我只是——爱得太深罢了。”
他坚信死后的人会化成天上的星星，所以他想要摘下属于自己父母的星星，这件事情有错吗？亚瑟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对他的评价这么恶毒，他不论问谁，得到的回答都是“他是一个疯子”——就连卡梅伦也这么说，所以亚瑟有些讨厌他了。
但粗神经的卡梅伦什么也没感觉到，他还是对自己一如既往的好。就这样，他总是以卡梅伦为幌子去找弗朗西斯玩儿，自以为从来没有人发现。
可是他不知道他的妈妈有一个多嘴的朋友。
“柯克兰太太！你家儿子又往那破屋子里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