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仏英】摘星星的人(11)

“如果我一个人觉得他是疯子，那可能是我的问题；可现在所有的人都觉得他是疯子，所以是他的问题。”
“……好，好，我们不谈这个问题了，可以吗？而且现在你也默许小柯克兰和他一起玩儿了，你也口头承诺了。”柯克兰先生拉着她的手，“听我的，我们现在去睡觉。”
“可是……我心里还是不放心啊！你能体会我心里，一个母亲，什么感受吗？”柯克兰太太一开始也是渴望给予弗朗西斯失去的母爱，像对待亚瑟那样对待他，可是……可是……
“别说了！你到底能不能闭上你那咄咄逼人的嘴？”一向温和的柯克兰先生生平第一次嚷了柯克兰太太，“我不喜欢，别人这样随意评判别人！”
“真理永远掌握在大多数人手中！你这个死板的老派绅士！”柯克兰太太也嚷了回去，“议会的永远不是少数人控制的！”
“……”柯克兰先生无奈地攥紧了拳头，在他手里的报纸页已经皱成一团，“我说，还要继续这个话题吗？这样进行下去，对我们谁都没有好处。”
“不要再让我看见那个疯子伤害我的儿子！”柯克兰太太气愤地挥了挥拳头，声音一下子高了一个八度，“这一次没有，要是下一次有的话……”

亚瑟刚刚进入梦乡，就被父母的交谈声吵醒——准确来说，是吵架声。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发这么大的火，他躲在被子里，听着屋外不真切的争吵声。
“他们很少吵架的，这次是因为什么？”他悄悄跳下床去贴着门听着，“……弗朗西斯？不，他不是坏人——我亲爱的爸爸呀，如果你能争取到我和他玩耍的机会，那我一定要深情地亲吻你的脸颊——尽管我从未那么干过！”
“……他们现在似乎睡着了。”屋外的吵架声渐渐平息下来，亚瑟甚至听到了爸爸如摩托车一样震天响的鼾声。他小心地走到窗子旁边，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就像是调色盘上的黑颜料，即便是星月的光辉也划不破这帷幕。
“那是什么？”他贴着玻璃，看见弗朗西斯的身影在他自己的家的阁楼上出现，他坐在一个圆柱形的东西旁边，认认真真地看着什么，“我也好想看。”
于是他拿着纸笔，踮起他光着的脚，轻手轻脚地爬上了阁楼。“你在干什么？”他在纸上写了几个大字，“看起来很有意思。”他思索了一番，又添上了几个字。
弗朗西斯家的阁楼开着窗，亚瑟仔仔细细地把纸条折成小飞机，打算飞过去，不幸的是这架飞机还没到达目的地就失事了，直直地撞在了他家阁楼的窗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