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中弥猎（中国小说写手的洛夫克拉夫特情怀 原创）(5)

可如果仅仅只是这样，马滕斯老先生还远远配不上“可怖”这个形容词。
他总是带着让人觉得别扭的和蔼微笑，有时是跟其他年轻的来访者讲述一些莫名其妙的故事（故事的内容总是“雾”之类的东西），有时则是静静地听着其他人的谈话，然后冷不丁地用他的浑浊唇音插上一句：“快跑！起雾了！”
但只要人们抬头向四周环顾一圈后就会发现：雾？那里有雾？
呵，亨利·马滕斯，一个早年间来自英国的大学教授，现在却上了年纪，总是在角落里盯着自己的手掌咯咯怪笑。他会在圣烛节的前夜禁闭门窗，用谁也不了解含义的未知语言向天穹之上的某个隐秘存在祈求，在地板上画下渎神的怪异纹章。人们所知他的口头禅只有两句——“快跑！起雾了！”“他不见了!是雾里那东西干的！”
雨下得越来越大了，可我倒并不是去老马滕斯那躲雨的——要说是在以前的话，对于去拜访这位老先生，我是不抱有多少反感的，毕竟我经常受到他外孙坎德尔的请求，去一起照顾这位独自住在义冢附近的荒地上的老人家。

我和坎德尔·马滕斯在大学时代就是很要好的朋友了。似乎是受到他外祖父的影响，我的这位朋友也对未知的事物有着极大的好奇心——尽管老马滕斯严令禁止他去翻览自己那些没有人知道内容的古怪线装本书籍，但他还是背着他的他的外祖父学会了诸如米戈语之类的奇怪语言——他甘愿为了自己的好奇心而去冒险。
坎德尔对他的老外祖父很是亲昵，事实上老马滕斯对他的孙子也是如此。我的朋友几乎每周都会抽出一整天的时间去老人家里，帮他打扫房屋、购买必需品或做一些其他的力所能及的事情。
当然，他经常带上我一起。
犹如人的双眼在黑暗中待久了就会适应光线一般。和老马滕斯熟悉之后，我发现他似乎并没有人们所传的那样可憎。没错，那时的我认为马滕斯也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只是有点……疯狂？
靠近义冢方向的这条小路在被雨水冲刷过后变得泥泞不堪，野地里满是凹凸不平的坑洼。我的鞋底踩中了路边的滑石，整个人都摔倒在了泥里。一小团粘稠的白色雾气从我的袖口被甩了出来，我顾不上查看手掌上被划出的伤口，挣扎着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