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中弥猎（中国小说写手的洛夫克拉夫特情怀 原创）(3)

当时差不多快到正午，我帮维克托准备好了防止吸入太多雾气的口罩。他之所以需要一个助手，是因为他无法在双手都提有画板和画架的情沉下，仍从腰间抽出一只手——他的画作中经常出现这样的怪物——举着火把为他照亮雾中的模糊道路。
我随着维克托的脚步停了下来，举着发出霉臭味的火把，用作用甚微的光线照着他摆好了画架。我至今记得他挥舞画笔时，眼神中的专注与狂妄。
但是，当远处的钟楼响起第十二下钟声时，一串脚步声围着我们响起。不，不是那种皮鞋踏在石板地上的声音，不，不是。那……完全没有你们想得那么简单。啊，那不是，啊!
抱歉，我为我刚才的失态表现而道歉，可能是我太激动了。能给我来一杯水吗? 好，谢谢，一杯水就好了。
是这样的，那串脚步声，像是什么四足动物——可不是有蹄类——但是转而又变成了两只脚的声音。当时我有点紧张，被这么一种奇怪的声音围住，总有一种已经成为血腥的邪教仪式上的活人祭品的感觉。

可是，维克托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这令人发寒的声音,好像那诡异的脚步声只存在于我一个人耳边一样。维克托只是毫无旁骛地借着我手上火把的光画着大雾和雾里朦胧的一切。
然后，脚步声停了下来，转而替代它的是一阵排气的声音，就像蒸汽机气阀打开的声音，就是这么一声，周围的雾变得更浓了，连火把都只能照亮前方半米的地方。新出现的雾气比原来的更白、更浓。我已经看不见维克托在哪里了。应该是新出现雾气里面的杂质透过了简易口罩，涌进了我的肺里，我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疯狂咳嗽。一种莫名的无力感和眩晕感开始从肺部蔓延到我的头脑和全身。当我反应过来时，我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和维克托赶紧离开那个诡异的地方。但是，当我无力地提着火把向维克托和他的画架——我是说它们本应该在的地方——走去的时候 。维克托的脸却突然出现在火把前大概只有三分之一英尺的地方。我甚至感觉他的鼻尖都可以被火焰碰到。但是维克托的表情实在太反常了——瞳孔夸张地收缩，嘴角大幅度地向上上扬。那种笑容太诡异了，我不禁被吓得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