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名的徽章」(7)

赵公社扭头四处扫视，他没看见她。
赵公社不想死，他必须得去救她。
不一会儿，冰雪渐渐掩盖了赵公社的全身，他快感觉不到自己的腿了。
他万分惭愧地闭上了双眼：他没能救她，他欠她一个人情…而这人情只能留到死后去还了。
就这么没了吗…？赵公社的眼眶湿润了。
…沙沙。
——赵公社突然张开眼，他努力转头看向身体左侧：
她盖着一层厚厚的雪被，厚厚的雪被下是浓稠的血海。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贴着雪地爬到赵公社身边。
她张开干瘪的小嘴：
“……大…叔……”
说着，她向赵公社缓缓伸出右手；赵公社的心脏在颤动。
“…毒…贩……”
“…一定要…把…他们……绳之…以法……”
她用完了最后的力气，右手紧紧握住赵公社的左手。
赵公社顿时感觉左手手心里多了一个冰冷的，硬邦邦的小东西。

以及几根比小东西还要冰冷的物体：她的手指——手指上都结了一层薄冰，那是鲜血凝固又冰冻后形成的。
赵公社终于看到了她的双眼：那是一双黑色的，漂亮的大眼睛。
澄澈的眼眸里，闪着一道不起眼的光芒。
“…请…把它……交给…我的……同…事们……”
“……拜托……了——”
光芒在白雪中熠熠生辉，她突然觉得太阳出来了，周围的一切都无比温暖了。
清风拂过她温润的脸蛋，她又闻到了久违的艾草和葵花的香气。
栗色的发丝在飘荡……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一声凄惨的嚎叫，赵公社使出浑身解数，终于拔出了那根枯木。
他用双臂支撑起僵硬的身体，艰难地从雪地里爬出，匍匐到她的身旁。
赵公社扫走她身上厚重的积雪，他花了好大功夫才看到那军绿色的大衣。
赵公社使劲摇晃着她的身体：
“喂，喂！大妹子！大妹子！快起来！一定要坚持下去啊！卫生院…就在前面啊！！挺住啊大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