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底》(5)

阿聊耐不住寂寞，特来与我好声好气赔不是，说她胡言乱语些莫须有的谣传，该挨板子的。我万万怕她真的挨了板子，只好原谅她了。她笑嘻嘻说我脾气好，说我这样的好性子，该教个如意郎君好生伺候着才行。
“如意郎君？”我把手肘顶在大腿上，手腕拄着脸思忖“要是能像他那么好看 ，就算诓我我也会脾气好的。”
今年中元节举办的更隆重，也不知是不是打了胜仗的缘故。我穿了难得穿一次的华服跟着兄长屁股后祭祀、敬酒、鞠躬……他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等我再直不起腰，兄长揉了揉我的脑袋夸我乖，让我早些回去歇着。
每年中元节都会放烟花，阿聊知道我就喜欢这些转瞬即逝的矫情事物，就陪我找个最高处坐下慢慢看。左右总找不到适合的——要么太矮看不全面，要么太吵扰了兴致。之后在南边一座废弃的寝宫，成了我们的老去处。那地方景致好、易攀爬、还僻静，是我偶然发现的，因而非常得意。我跟阿聊说“姐姐带你去个山花烂漫好去处 。”她刚进了这废墟就要拆了我的台“山花如何？烂漫如何？”我不理她的讥笑，兀自爬上来邀她看我发现的风景。

这次她早早就被叫走充当人手，今年还是太忙了罢，忙到只我一人孤苦伶仃看烟花了。
当夜月圆洒皎光，本来没了阿聊我是不敢一人前去的。后来壮了胆子，心想自己一人去探险，回来告知她她准会对我顶礼膜拜。竟然就这样自己迈开步子离寝宫越来越远。
待逐渐接近那“荒郊”，我对阿聊的崇拜瞬间不稀罕起来。走到门口我死活不敢再踏前一步，心脏在胸腔里砰砰作响，跳一下回三次头，生怕冒出来的恶鬼没叫我看见。我越想越怕，逃跑的念头虽然占领了下身，却实在无法挪动一步。
晚风轻拂，携着哪里不知名的花香扑到我脸上。这味道清淡安神，闻了心安不少。我定定神，推开虚掩的木门。
一推开只见有人影闪到一旁，我断想不到此地居然还会有除我之外的闲人，立马反应是鬼，两腿发软直往身前扑。那鬼手疾眼快想要拉住我，却不想我们一人一鬼都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