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氏游记（叁-3.沙漠之海）(18)

西塞罗用心经营这个贸易行，也许他经营家族的银行时也没这么用心过。不过三个月后，他面临一个尴尬的问题：这个船队的货源可疑。首先引起他怀疑的是这支船队的进口商品杂乱无章，或者说毫无规律。一般而言，稳定的贸易船队都要仔细衡量航线上的贸易品类，做出买进卖出的决定，充分发掘最大利润。但这支船队的贸易品颠三倒四，有的应该在路上就卖了，有的不应该买入——利润不高。他在行纪中讽刺过：
“看起来，（卫队长）海峡那边的代理人是个毫无经营才能的家伙。”
随后近一年的时间里，船队带来了价值70000第纳尔的货物，包括茶叶、瓷器、铁矿、磁铁矿、船料、羊毛、科尔曼或者胡齐斯坦的绒毯，麝香，蹄铁，老鼠皮，羊皮，狐狸皮，虎皮和象牙珍珠等等，甚至还有一个烟枪。这让西塞罗感到很不安，按照他在地中海的贸易经验，出现这种贸易品长期杂乱的情况，多半是因为抢劫而非无能的代理人。

怀疑变成确信的过程是很偶然得。虽然西塞罗因为对商行贸易品的驳杂和不稳定感到疑惑而有过这方面的担心，但他并不敢去证实这一切。他还对赎回自由抱有期望，他挣扎过，是否放弃自由，而站出来揭发卫队长的非法行为。
他的挣扎进行了很久。直到他在卫队长的帐篷里看到了证据，一本看起来普通的小本子。里面记载了卫队长和其同伙的“生意往来”。这的确是一个意外。西塞罗在行纪中写道：
“……我也没有想到过一个穆斯林埃米尔的穆斯林卫队长会用花体拉丁文自右向左竖排书写记录他的秘密行动。……”
花体拉丁文看起来非常吃力，尤其是当它们被竖着书写的时候。内容包括了卫队长和名为“花园”的海盗团伙的勾结。西塞罗被卫兵告知可以离开时，只看到了这么多，不过这已经足够了。“花园”并不是什么休息或者娱乐的场所。它是一伙海盗的名字，这些匪徒既出没于海上也纵横路上，抢劫商旅，勒索钱财，早已臭名远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