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氏游记（贰-4.永州）(4)

相比于西塞罗在甘地亚、雅典、君士坦丁堡的见闻，西塞罗认为永州的居民比赫楞人更谨慎，他们很少去肯定或者赞扬一件事情。往往愿意不带感情的去描述事情本身。而且对于政治，他们显得漠不关心。赫楞人或者说君士坦丁堡人则完全不同，他们甚至会“憋住气和你谈保加利亚危机。”[8]
西塞罗能对芝州人或者说定海军加深了解，源自认识了一位新朋友。定海军节度使的侄子，马里奥·方[9]。马里奥同样热爱航海，和西塞罗交谈时经常谈起遥远的宋帝国家乡。部分研究西塞罗生平的学者，认为1229年是西塞罗决定远行宋帝国的年份，这其中当然少不了马里奥的影响。
马里奥有着正式的军职，并不总能陪同西塞罗，但依靠他颁发的许可，西塞罗能够去岛上大多数地方。等到西塞罗可以离开时，他自己也在札记中承认，最初对于永州的臆想是“可笑的和荒谬的”，并称赞道：

“他们的军人既是国家的管理者也是国家保卫者，这在其他王国或者帝国通常意味着衰败的开始，但芝州人证明了他们的神奇。军人们管理的市镇井井有条，军人们管理的港口欣欣向荣，军人们管理的船队满载而归。”
对于这种秩序之美，现在大部分研究者认为是芝州人严厉的军事法律带来的。西塞罗是最早提出这种观点的欧洲人。之前的赫楞研究者通常认为来自于芝州人的某种神秘主义宗教——道教或者佛教，亦或者孔教。
芝州人或者说定海军的军事法律制度，存在于从叙利亚的荒漠到地中海的小岛，无论乡村还是市镇都能运转自如。节度使，这一显赫职位的权势，与德意志的侯爵别无二致，西塞罗甚至认为他们的权势有如公爵甚至国王。这在13世纪的东地中海，并非异想天开。黎凡特贸易汇聚着欧亚两个大陆的巨大财富，成千上万里跋涉而来，经过十个月甚至三十个月的惊险旅行，所有的贸易品都将在此换成世间最纯粹的财富——金银。阿普利亚诗人帕索托在《去圣地》长诗中曾惊叹这种财富，并感到忧虑。定海军节度使每年都能分配到十分之一的份额，无论是香料还是瓷器。在1232年之前，这比威尼斯人实际得到的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