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菻使者的旅程（上）(7)

我让仆人通知了德梅特雷，当天我早早睡下了，已准备第二天开始的正式谈判，哪里也没去。
次日的晨光映入狭小的窗格时，我已经出现在了马厩，准备乘马去村口迎接大主教一行。但迎来的并非格鲁吉亚人，而是地震。左右的摇晃使我摔倒在马厩前，上下的颠簸则让我的右腿骨折了。
大地震摧毁了村舍。村长一家罹难——他们没有早起的习惯。其余村民也大部分失去了亲人，主要是孩子和老人。他们收拾家园却缺乏资金，附近的小市镇上物价疯涨。出于一名高贵杜卡斯的仁慈，我同意了他们借钱的请求，在他们和仆人的照料下，我恢复的不错。
我一度怀疑大主教和德梅特雷已经蒙主召，直到地震后的第二个星期四我才打消这个念头。他们带着二十几名士兵，士兵们与德梅特雷一样顶盔贯甲，看起来不错。他们簇拥的中心，是一个穿着麻布袍的小个子，黑色的斗篷从头到脚罩住，腰部突出的部分像是一把剑。
简单的问候之后，德梅特雷下令抓捕那些村民，只留了两个士兵护卫着“矮斗篷”。出于一个基督徒的情操，以及高贵杜卡斯的荣耀，我阻止了他们。
“请停止抓捕，德雷。你没有权利那么做。”我义正言辞的说道。
“我是他们的领主，爵爷。”德梅特雷毫不在意。

“如果你坚持侵犯我的债权利益，那我只能宣布谈判破裂了。”
大主教和“矮斗篷”明显吃了一惊，德梅特雷则完全愣住了。
“我来补偿你的债权，爵爷。”德梅特雷回望了“矮斗篷”后说道。
“本金75个苏。”我嘲弄的说着。
“我这就……”他准备拿出钱袋。
“本息合计750苏。”说完我满意的看着他惊愕的表情。
“您是基督徒，爵爷。”德梅特雷俊美而扭曲的面部，看起来让人印象深刻。
“当然。我有一个犹太仆人。亚当，和德雷爵爷打个招呼。”
“讹诈，这是讹诈！”德梅特雷是易怒的谈判对手，他的情绪完全被我掌握。
“哦，德雷。你是在质疑一名高贵的杜卡斯还是一名合格的犹太仆人？”我犀利的回击让他们感到震惊。
“如您所愿，爵爷。”大主教心平气和的答应了。并吩咐一个士兵回去取钱。
“明天会准时把钱送到。750苏。”
“抱歉，尊敬的大主教。你们的鲁莽让我对你们的信誉产生了怀疑。我收回全部债权之前，请停止抓捕他们。”坚定而有力的赫楞长句让对方陷入了羞愧中，无言以对。
短暂的沉默后，大主教平静的用拉丁语问道：“您是认真的吗，爵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