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菻使者的旅程（上）(9)

第二天，一切结束了。国王和昨天宴会中对他阿谀奉承的人一起被捕，政变成功。大主教担任了摄政，而德梅特雷出任了侍卫长，这让我有些吃惊，我一直以为德梅特雷会得到阿布哈兹将军的头衔。更让我吃惊的是大主教夺走了钱箱。真是卑贱的家伙，毫无羞耻可言。
我在戈古提堡外的马场中见到“缠头胡子”时也没有这么吃惊。格鲁吉亚人对我的出卖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没想到他们如此的急迫和无耻，与酒馆中靠打架斗殴逃账的无赖无异——你不能因为酒里掺了水就赖账。
“缠头胡子”是马利克沙的使者。显然邀请我加入政变是一场骗局，卑贱的格鲁吉亚人背弃了伟大君主和罗马帝国。他们宁愿跪在地上舔突厥人的靴子，也不愿意站直身体重回天主怀抱。
考虑到我右腿骨折，“缠头胡子”将伟大君主的授权信夺走后，允许我被仆人们抬着离开格鲁吉亚，并非是来自仁慈，他要求我去见那个“大恶魔”，伊斯法罕魔窟的主人，马利克沙。因为我告诉他，卑贱的格鲁吉亚人不值得信任，他们能背叛父亲、君王和上帝，同样能背叛马利克沙和塞尔柱帝国。“缠头胡子”被我深刻透彻的言辞打动，他拒绝了大主教将我在格鲁吉亚处决的建议。
10月2日，我跟随马利克沙使者团离开戈古提堡，前往伊斯法罕。在希万彻与格鲁吉亚交界处的小镇外，我们遭到了山林匪徒的伏击。混乱中我和两个仆人逃到了山林中，上帝保佑，我们遇到了四个库塞鲁村民。他们见到我显得十分激动，大概是心潮澎湃。不停的向我诉说着惊恐和侥幸的情绪，整个村子只剩他们四个，其余人都死于大主教卫队的追杀。高贵杜卡斯的血脉让我身具慷慨的美德，我免去了他们的借款利息。

等到天亮，我们前往使团遇袭的地点。到处都是呻吟的异教徒。“缠头胡子”再也没法趾高气昂，他的腹部的袍子被鲜血浸透，鼻子或者嘴巴发出吃力的呼吸声。
我们找了十匹马，以及一些大主教赠给使者的礼物，离开了这个神憎鬼厌的小镇，潜入山林之中。一路朝着太阳的方向前进，因为担心进入哈布兹蛮部的领地，我们隔半天会向南前进。
巴格拉特是个朴实的村民，他身体结实，是个干活的好料子。他话不多，要么高兴的点头，要么腼腆的点头。简单来说，他不会拒绝别人。可惜他没能抵达希万彻的都城，死于山林中的毒虫。相比于我封地中的刁民，巴格拉特简直是完美的，我们在山林中给他举行了简单的葬礼。
泰伦德和马西克是库塞鲁的好猎手，我经常吃他们贡献的野味。正是他们娴熟的陷阱和匿踪技术，让他们从大主教卫队的追杀下逃脱，而且还干掉了一名卫兵，平分了刀剑和盔甲。在山林潜行期间，我也从他们身上学到了很多，这是在秋猎和剑术学校所无的，将会增加高贵杜卡斯的荣耀。
布哈勒是个勤快人，无论是嘴还是手。他是个出色的向导，据说他到过阿布哈兹和希万彻，为德梅特雷那个卑鄙小人运送贡品。他的健谈总爱让我想起海外之地的狄奥法尼斯，虽然两人身材形貌完全不同，但还是感觉很像。布哈勒喜欢吹笛子，吹树叶，吹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