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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布莱希特和马克思(陈越、王立秋译) 阿尔都塞(5)

2023-10-27 来源:百合文库
如果我们考察这两种实践,我们可以得出一个对哲学和戏剧而言的共同的结论:非常明显的是,无论是马克思和列宁这方面,还是布莱希特那方面,他们都完全知道,因而理解,哲学和戏剧一方面与科学,另一方面与政治,有着深刻的关系。这就是第一点。
但这还不够。为了让事情变得简单一些,我把与科学的关系搁在一边,只考虑与政治的关系。马克思和布莱希特以他们各自的方式理解了哲学和戏剧的特性在于与政治保持着一种被神秘化的关系。哲学和戏剧深刻地被政治所决定,但它们却竭尽全力地抹杀这种决定作用,否认这种决定作用,装出逃离政治的样子。在哲学的根基上,和在戏剧的根基上一样,总是政治在说话:但哲学或戏剧说话的结果,却是我们再也听不到一点政治的声音了。哲学和戏剧总是为了掩盖政治的声音说话。它们很好地做到了一点。我们甚至可以说,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哲学和戏剧的功能,就在于压低政治的声音。它们只是由于政治才存在,同时,它们又是为了废除其存在所仰仗的这个政治而存在的。结果是众所周知的:哲学把时间都用来声称它不搞政治,它超然于阶级的政治冲突,它对所有人说话,它以人类的名义说话,无党无派,也就是说,不承认自己选择的政治党派。

论布莱希特和马克思(陈越、王立秋译) 阿尔都塞


这就是马克思所说的哲学只是解释世界。实际上任何哲学都不只是解释世界:任何哲学在政治上都是主动的,但大多数哲学把时间都用来否认自己在政治上是主动的。它们说:我们在政治上无党无派,我们只是解释世界,只说事情是什么。这就是弗洛伊德所说的否拒(dénégation)。一旦有人来对您说:我不搞政治,那么您就可以确信他搞政治了。这和戏剧是一回事。布莱希特对这种搞着政治却又宣称自己不搞政治的戏剧直呼其名:这是夜间娱乐的戏剧,烹调术戏剧,单纯审美享受的戏剧。和可耻的戏剧一样,也有一种可耻的哲学。可耻的哲学得了思辨的病。可耻的戏剧得了唯美主义的病、戏剧性的病。在这两种情况下,我们都看到出现了一种名副其实的宗教、一种蛊惑、一种眩晕、一种催眠状态、一种纯享受。哲学成了消费和思辨享受的对象,戏剧则成了消费和审美享受的对象。
哲学家们最终是为了消费和思辨享受而制造哲学,剧作家们,以及导演和演员们,则最终是为了消费和审美、烹调术之类的享受而制造戏剧。马克思那里批判了对世界的思辨-解释,布莱希特那里批判了戏剧或烹调术歌剧,二者无非是同一种批判。

论布莱希特和马克思(陈越、王立秋译) 阿尔都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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