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 第十四章(7)

他们爬上了两扇巨大的彩色玻璃窗之间陡峭的金属楼梯，上面画着圣徒惩罚罪人的画面，突然尖顶上一阵剧烈的颤抖，仿佛传来一阵枪声，劈碎了左侧的窗户，随后玻璃碎片叮当地撞击着卡萨尔的盔甲。
“背叛者和他的部队已经攻破了神圣大门，”基法斯报告说，“他们进入了修道院里。”
“不远了，”哈尔修斯痛苦地喘着气说，“在这个楼梯顶上有一条走廊，沿着教堂的后部一直延伸到信标所在的地方。如果我们还来得及的话，我们应该可以潜入神甫们的住所，从上面的走廊袭击大教堂。”
卡萨尔点了点头，用手势示意他的兄弟们继续前进。如果埃克西克鲁西阿斯遵守了他那一半的诺言，那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如果没有，卡萨尔发誓，即便他死去也要让他的兄弟们活下去。
一想到这里，他持剑的那只手臂就开始出现一种奇怪的麻木感，似乎是从他握着亥克勒剑柄的地方传导而出的。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截然相反的想法：他的生存和他们的一样重要。也许还要重要的多。在他为他们牺牲了一切之后，难道他没有生存的权利吗？
更重要的是，他不应该得到恩赐吗？

卡萨尔皱着眉头，把这个想法从脑海中赶了出来，并摇了摇手臂驱除麻木，继续向上攀爬。外部风暴继续肆虐着，大裂隙的邪恶之力透过一次次划破天空的闪电，用疯狂玷污着彩色玻璃上的圣徒。
他们沿着走廊走去，经过一群毫无目的、无所事事、穿着电编法衣的机仆，爬上另一个陡峭的楼梯，进入阴暗的神甫住所，接着无名者穿过了简朴的卧室和狭窄的宗教圣所。这一过程中卡萨尔一直在等待他们的运气耗尽，因为任何突发情况都会对他们产生极大的不利影响，但是恰恰相反——恐虐的入侵者，卡恩的存在，狂暴的风暴——所有这些都与阿尔法军团的隐匿本性相结合，以确保他们保持不被注意。
最后，无名者来到一个阴暗的阳台上，俯视着萨德瑞卡的信标。
大教堂本身就像一个圆形巨坑，铺有几百码宽的大理石地板，四个巨大的入口拱门通向内部。四面陡峭的画廊拔地而起，其中挤满了机器和活动的人群，这些走廊蜿蜒向上直通高台，无名者们就藏身于其中之一，更高处则是一个宏伟的圆顶天花板，上面绘有一尊帝皇坐在审判台上的画像。一扇巨大的彩色玻璃窗为大教堂提供了光线，圆形圆盘的中心描绘着大地，所有人类居住区的球体都从中放射出来，就像一些不可思议的复杂机器的齿轮。在每个世界面前，都有一支蜡烛在一个小小的凹面叶轮上燃烧，把窗户变成了一颗柔和的星星。然而，它的光芒与躺在大教堂中心的电线和机器摇篮里的瘦骨嶙峋的凡人发出的耀眼光芒相比简直是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