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壁 第三章 第四部分

公瑾陷入了沉默。
老人的声音很轻，像是夜晚的呓语，对于公瑾却像是万钧的雷霆。
“其实人啊！都是很脆弱的，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东西就足以致人死地。光是活着就已经足够需要小心翼翼了，但是我们还是拼命地想要获得生命以外的东西。”老人继续感慨道。
“你知道么？”老人一边慢慢转过身来，一边慢慢后退着行进：“多么贪心的人啊！一直到临死之前都不愿意放弃本就来微不足道的权力。”
“是不是想起来了？”子敬问道。
公瑾捂着自己的胸口，感受到一阵阵暖流从胸膛流过，像是无穷无尽滚烫的鲜血喷薄而出。脑海里仿佛是不曾经历过的刀光剑影和金戈铁马。 
公瑾仿佛看到充满视野阴暗的猩红，自己坐在飞速奔跑的马上，耳边回荡着数不清的喊杀声。前方是一个男人熟悉的背影，瓢泼的大雨中，男人挥舞着沾染着血污的龙枪，眼神睥睨，又像是披着孤独。他像是等待了许久似的，将龙枪別回身后，转过身来看着马上的公瑾。
“你终于来了！”男人满是骄傲的声音。他抬起头，慢慢闭上了眼睛，任雨水从他的面颊流下。雨水混着血污流淌着，湿漉漉的头发贴在盔甲上仿佛黑色的纹路。
时间仿佛静止了，所有的动作都变成缓慢的慢动作。公瑾看见男人慢慢往天空中伸出右手的食指。缓缓道：“我们终将都会死去，但我们的事业一定会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