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壁 第四章 第三部分

“主公！”子敬突然抬起头来，对着仲谋呼喊道。
仲谋看着子敬，老人轮廓分明的脸庞上一双闪着泪光的眼睛映射着男人的模样。
两个年龄相差并不大的人仿佛在匆匆的时光里拉开了距离，然后愈行愈远。
“孤王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子敬的时候，也还是一副年轻人的感觉，现在你已经老得不成样子了。”男人的语气听起来很淡，但还是忍不住表露些许的惋惜。
“公瑾，你知道子敬的真实年龄么？”仲谋问道。
“这个……”公瑾看了看一旁头上爬满银丝的老人，轻轻地说：“臣不知道。”
“你知道以后绝对会大吃一惊的，但是现在看来也没有这个必要了。”男人说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后悔么？”仲谋没来由地问道。
公瑾转过头去看向子敬，老人几乎是匍匐着用胳膊撑起自己的身子，火光摇曳，老人微微闭起双眼。
“我后悔么？”回想着一些永远都无法忘掉的事情。
突然，子敬换了一种语气，没有悲伤，也没有喜悦，没有愤怒，既不是君臣之间的语气，也不是提问者和回答者的语气，这更像是一种独白，更像是一个生命在知道自己即将走到尽头之前最后的呐喊：
“我绝不后悔！”
仲谋静静地听完，慢慢移开视线，往宫殿门外看去。
灿烂的灯火之外，幽幽的夜色挤满整个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