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摆鼓楼(4)

黄二婶点点头，说倒也是，我被她诓了。
黄老汉说，那话也不能这么讲，她自己先就信了，自然按那一套说，又不是故意诓你，李大娘什么人你也不是不清楚，听她讲话，就当是听故事，看叶子上的露水，不需一天，只消过晌午，听完了也就过去了。
两人敲定。第二天晚上，黄二婶去李大娘家说明事理，山遥路远，还是不去为好。
李大娘本来正犹豫，这下倒也坚定下心来：“说的也是，都过去大半辈子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呢？”
黄二婶说，那这样，我就先回去了。
李大娘送黄二婶出门，天已黑了，月亮掩映在山峦之后，只能看见淡薄的天色，那鼓楼沉浸在在夜色里，漆黑一团，像久凝不散的巨大鬼魂，不知道哪边谁家的狗一直在叫唤，怪吵闹的。黄二婶莫名觉得有些心慌，冷不丁道边一阵响动，飞起几只鸟儿，草丛里窜出一道迅捷的黑影，待黄二婶定睛去看时，那黑影已跳上高处的石头，睁开碧色的眼睛望着黄二婶，呜鸣了几声，就又跳开了。
原来是只野猫，黄二婶放松似的舒了口气，只是依旧有些郁结，好像有块看不见的石头压在她的心头。
黄二婶回到家的时候，外面的狗还在叫。
不知怎的，今晚的天气异常烦闷。床上，黄二婶踢了踢身边的黄老汉，黄老汉说，兴许是要下雨了。黄二婶翻来覆去睡不着，又回想起李大娘那些话。不知怎的，莫名一股凉气脚底板升起，沿着脊椎一路向上爬，这下黄二婶睡意全无，身边的黄老汉早已呼噜大作了，鼾声打得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