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何处（下）(6)

之国的老婆跑了。丢下婵婵，跟着另外一个男人跑了。之国向邓老四媳妇打听说，人好像跑回了老家，然后他就不再管了。马秀文在家急得直跺脚，说：“之国，你赶紧去把人给我找回来。”
“妈，是她自己要跑的，我找她干什么，她要是想回来就自己会回来的，不想回来我就是把她拉回来了，她还是会跑。”之国蹲在地上抽着烟说。
“你个混账东西，媳妇跑了还不去找，真是个窝囊废，我早就给你说了，没事别老是带着她这转那转的，你看看，都招了什么人，最后让人拐跑了吧。”马秀文拿着拐杖指着之国说，就差拿拐杖打她大儿子了。
“哥，你也是的，妈让你去找你就去找，你自己无所谓，可还有婵婵呢，她这么小，没妈可怎么成。”之欣之慧都在劝之国。
“大哥，我跟你一起去找。”顾国庆说。
之民朝国庆摆摆手，说：“还是我和大哥去吧，国庆，你家事情太多，让之慧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那会儿之慧和顾国庆的大哥家因为分家的事情正闹得不可开交，两家吵架了好几回，气得之慧在娘家住了半个多月，这次顾国庆是来接之慧回家的。所以到最后，还是之民跟着大哥之国去南方找张小娟去了。
张小娟被找回来了。之所以会回来，是因为张小娟被那个男人骗了。那人说是带着她去深圳，但是在半道就把她丢下了，因为那男人的媳妇也找来了。张小娟回来后被之国关在屋子里狠狠地打了一顿，要不是之民之慧撞门进去拦着，说不定会闹出人命。马秀文气吁吁地坐在堂屋椅子上，骂着之国：“你打她有什么用，自己的老婆看不住，你再打，打急了再跑。”

从此之国再也不带着老婆四处瞎逛了，整天守着老婆，不是下地带着就是在家看着。日子一长，张小娟的心又野起来，还想跑。
一天早上，趁着之国给之慧帮忙耕地的空当，张小娟偷偷地收拾东西。马秀文到之国的屋里拿婵婵的玩具，发现儿媳妇在收拾东西，当时就明白了她要干什么。
“小娟啊，你收拾东西做什么呀？”马秀文堵住门口问张小娟。
“没什么，你别管。”张小娟慌慌张张地胡乱往包里塞衣服。
“我看你是又想走吧。”马秀文直截了当地说。
张小娟瞪着马秀文，狠狠地看了一眼，抓起包就往外冲。马秀文死死抓住门框不松手。张小娟劈头盖脸朝马秀文打了起来。马秀文已过花甲之年，身体娜经得住这么捶打，瞬间就倒在地上起不来了。她躺在地上仍然抱住张小娟的腿不撒手，头发散乱着喊道：“你别跑，你是我于家的媳妇，在这里和之国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张小娟哪里听得进这些，拼命拉扯，用脚踹马秀文的肚子，秀文始终不松手。气急败坏的张小娟顺手抄起马扎朝老人家的脸上砸去。马秀文的嘴巴瞬间血流不止，她捂着嘴巴，呜呜哭叫。张小娟终于得手，挣脱了马秀文，一溜烟跑了出去，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