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何处（下）(5)

马秀文知道表弟怕这话给之国听到，说：“之国不在家，带着老婆孩子赶集去了。”然后马秀文接着说：“他表舅，你去问问，看看他家的意思。”
“这个没问题，我和顾老六是铁哥们了，我回去就找他问去，应该差不多。”表弟满口答应下来。
很快，顾德年就带着儿子顾国庆提着礼物到马秀文家来提亲。马秀文的表弟也跟着一起来。秀文很热情地招呼顾家父子，她还早早地就把之国一家三口给支了出去，之欣也知趣地出门找邻居聊天去了，只有之慧忐忑地待在家里。
顾国庆个子高高的，显得人很结实，不愧是当过兵的，站有站相坐有坐相，腰杆挺得笔直笔直的，一口一个婶子婶子叫着马秀文，笑得马秀文都合不拢嘴。之慧坐在角落里一声不吭，低头扒拉着衣襟。顾国庆应承着马秀文问话，却不住地拿眼瞅坐在一边的之慧，满脸喜色。马秀文看在了眼里，没做理会，继续给他们往杯子里倒水。
过了一会儿，马秀文的表弟说：“我说表姐，六哥，要不要让两个孩子到里屋互相聊一聊，相互了解一下啊。”
马秀文微笑着看看之慧，说：“那好，之慧，国庆，你们就到里屋去聊会吧，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别不好意思。”
顾老六也跟着附和说：“对，聊一聊，想问什么就问，国庆你别在这傻坐着了。”

之慧甩身进了里屋，顾国庆相跟着进去。
鞭炮声响了起来，五里村又是一阵热闹。之慧嫁到了顾家，和顾国庆结了婚。马秀文送走之慧的时候，满含泪水，这个时候她已经上了年纪，特别容易掉眼泪，她跟着送亲的队伍一直走到村口。送亲的人劝她：“回去吧，三婶，明儿个之慧就回门来看你。”
马秀文向之慧招招手，说：“去吧，我也回去了。”
之慧穿着一身红坐在顾国庆的车上，看着母亲朝自己招手，她跳下车跑向母亲，抱住马秀文呜呜地哭了起来。马秀文拍拍女儿的肩膀，说：“好啦，快去吧，别耽误了时候，你跟国庆好好过日子。”
顾国庆眼眶也湿湿的，拉着之慧坐上车子，随着送亲的队伍远去。
后来，之慧给顾国庆生了一个儿子，取名顾秋海。因为顾家的地多，一家人忙东忙西顾不上孩子，就把秋海送到台东村外婆家。马秀文对这个小外孙非常疼爱，孙女婵婵有什么好吃的她都要拿出来分一点给外孙。婵婵总是调皮捣蛋，和秋海抢东西打架，马秀文就弯着驼背训斥婵婵：“你是姐姐，怎么老是和弟弟抢东西啊，把东西给弟弟吧，奶奶再给你去拿。”
秋海撅着小嘴喊马秀文：“外婆，我也要。”
“好好，你俩都有。”马秀文就抱起秋海牵着婵婵到里屋立柜里找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