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何处（下）(4)

张小娟嫁给之国，马秀文终于舒了一口气。虽然听儿媳妇说话有些费力，但是瞧她干活一点也不含糊，喂鸡喂猪，下地弄庄稼，和之国两个忙得热火朝天，她也就放下心来。不到一年张小娟就给之国生了一个闺女，取名于婵婵。婵婵渐渐长高，越长越像之国，一样的倔脾气，有什么不如意了，动不动就爱哭，马秀文对这个孙女是百般疼爱，任她耍性子。
忙完了之国这边，马秀文准备张罗之民的婚事。谁知之民倒是给母亲来了一惊。等哥哥之国结过婚有了孩子，之民就跟母亲商量自己出去跑跑生意，说是只种这点庄稼养活不了一家子，自己想到外地去闯闯。起先，马秀文不同意儿子出门，怕他步他父亲的后尘，担心他也会出个闪失。
之民安慰母亲说：“妈，我也不出远门，就到东城去看看，东城离这里就隔一条卫运河，不远。那边有合适的我就干，没有合适的我就还回来种地，您不用担心。”
马秀文想了想，觉得儿子的话也对，到外面闯闯长长见识，家里的那点庄稼地让之国一个人种就足够了。
“好吧，你出去闯闯也行，不过在外一定千万小心，待人处事大方和善着点，多交朋友少结仇，我也越来越不中用了，顾得了这个顾不了那个，以后的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吧，我看你比你哥强，你哥就知道那点庄稼，要不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马秀文语重心长地对之民说。

“妈，看你说的，你呀，就好好享清福吧，我哥结婚有孩子了，家里边也有我二姐在，之慧也越来越懂事了，您也少操点心。”之民劝慰母亲说。
之民在东城干起了小买卖，有时给人搞点建筑，有时给人合伙买卖棉花，渐渐地积攒了一些积蓄，就在东城盖了一所新房，娶了当地的姑娘，他还时常把马秀文也接过去住些日子。马秀文经常在嘴巴念叨之民不在身边，但是看到儿子在外能独当一面，日子过得红火，也就感到很欣慰了。
小女儿之慧的婚事是马秀文主动找的人家。马秀文不希望自己的小女儿像二女儿之欣那样留下任何遗憾，早早地就给她留意合适的人家。
马秀文在仁村的表弟来探亲，说话聊天聊到了之慧，马秀文就想让表弟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小伙子介绍给之慧。
“表姐，你这一问呢，还真有一个小伙子我觉得挺配咱家之慧的。”表弟拍着脑门对秀文说。
“谁家的？”马秀文问道。
“就是我们仁村的顾德年家，他家老三刚刚当兵退伍回来，今年好像二十五六了吧，那天我和顾老六喝酒，说到他儿子退伍回来还没成家，给他介绍了几次，不是人家不愿意，就是他不愿意，左右都不行，顾老六也是急得没办法，眼看着孩子都快三十了，再不找就找不到了。”表弟轻声对马秀文说着，然后四处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