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秦(2)

“我大概……纯粹地只是为了喝酒而喝酒。对于先生，我并没有故意想要惹他生气……大概。”渐离若有所思地眨眨眼，拾起衣袖擦了擦嘴角，小心翼翼地把酒盏推到一旁，然后抬起手，纤长的手指轻轻抚过他心爱的筑。
唯有酒盏和筑，渐离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的。
渐离在喝酒时总是散着头发，光着上身，青衫长袍披在肩头，露出一身羊脂玉般光滑而又结实的肉体。令人感到惊讶的是，即便经历过无数次惨烈的搏斗，这副身体，却没有留下哪怕一条伤疤。
午后温暖的阳光洒下，一层绒亮闪光的淡黄色镀在他的身上，完美无瑕。
“只可惜你不饮酒，无法与你共醉，此为憾事。”渐离用手刮刮笔挺如刀刻的鼻梁。

“也许长大之后，我会喝的。”我躺在柔软的草地上，双手枕在脑后，任凭稚嫩的草尖随着微风轻刮我的脸颊。
“长大之后么？”渐离的眼神停留在某个地方，又好像并没有聚焦。
我轻轻闭上眼睛。
啊，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认识渐离的呢？好像自打我一出生，他就一直在我身边未曾离开过吧。
渐离轻轻地击筑，那声音低沉，我似乎听到忧伤。
*****
“听说了么？樊於期已于前日抵达燕国。”
“是啊，都说他要向太子投诚了。”
“好好的秦国将军不做，跑来投靠燕国？”
“不是说他吃了败仗，不敢回秦领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