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的盖茨比》第三章(2)

至少两周一次，一只专门帮人家筹办宴席的军团会从纽约开过来，带上几百英尺的帐篷帆布和巨量的彩灯，把盖茨比的整个豪宅打扮得跟圣诞树一样。在一张张自助餐桌上，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摆放得就像是装饰品一样。有用香料精心烤制的火腿，各式各样的沙拉被设计成各种样式，还有一只只烤乳猪和烤火鸡，全都是一派诱人的金褐色。在大厅里面有一个酒吧，旁边用正经黄铜栏杆围了起来，里面有各种各样名目繁多的金酒和各种烈性酒还有已经被长期禁酒的时代遗忘的甘露酒。而盖茨比的女客们又太过年轻，根本分不清这些酒的名目。
（伟大的爵士时代，就是盖茨比的这个时代，美国在禁酒。苏联也禁过。印度也禁酒。历史上出于道德考虑进行禁酒的国家没一个有好下场。单单是从常识出发，禁酒所带来的一种社会高度受控是需要耗费大量能量的，熵太低了，这种耗费的能量要远远高于禁酒能节约的社会能量。译者注）
七点钟的时候管弦乐队到了——可不是那种稀稀拉拉只有五六个人意思一下的乐队，而是一只能够占满整个乐池的大型乐队。乐器有长号、萨克斯、古提琴、短笛，各种鼓等等。最后一波在海边游泳回来的客人已经到楼上换衣服去了。从纽约来的轿车五辆一排把车道里停得满满当当。与此同时，大堂、会客厅、阳台到处都是一派盛大宴会的样子，各种服饰五彩缤纷，发型更是争奇斗艳，各种各样的披肩更是能超越卡斯蒂利亚人的想象。（the cars from New York are parked five deep in the drive, and already the halls and salons and verandas are gaudy with primary colours, and hair bobbed in strange new ways and shawls beyond the dreams of Castile. 拉斯蒂利亚人是超级会做披肩的，世界闻名。

译者注）这时候酒吧正处于全力运转的状态，鸡尾酒的酒香逐渐飘到了院子里。到处是充满欢声笑语的谈话，是随随意意的含沙射影，是扭头就忘的自我介绍，是情绪激动的女人们在相互陌生的人群间不停碰头。
当这片土地在地球的自转下离开太阳，灯光越发显得明亮，现在管弦乐队正在演奏一曲“黄色鸡尾酒曲”，意思是适合在黄色夕阳下一边喝着鸡尾酒一边听的宴会音乐。此时现场如演奏歌剧一般的声音又上了一个更高的音阶。随着时间的推移，嬉笑越来越无所顾忌，人人都在开怀大笑享受宴会。（Laughter is easier minute by minute, spilled with prodigality, tipped out at a cheerful word. ）人群的变动也来越频繁，一边又不 断有更多的客人到来，融入到，消解在这一片气氛中。已经有一些不断在不同人群时间走动的人。一些自信的女孩们在几个较为固定的人群之间徘徊，一会儿成为某一个人群里的焦点，收获一阵快活的笑声，一会儿又迈着胜利的步伐转换阵地，人脸、声音、灯光等等宴会中的一切都处于一片翻腾不息的海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