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三：《V.R.T》 PART III（中译）(11)

他们给我拿来了更多纸，厚厚的一叠，比较劣质，还有一捆蜡烛。前两回他们给我纸的时候，我还比较小心，只写下能帮助我的案件的话，因为我确信他们会仔细地审核所有内容。不过现在我不再确定了，因为我曾在其中写过一些试探性的文字，作为测试。但他们从未在审讯中提到过。我知道我的字写得极丑，而且量也很大。也有可能单纯是因为负责的人太懒。
为什么我的字写得不好？我的老师们，那些脑子跟螃蟹一样的丑老太婆们立刻就能回答：我拿笔的方法不对（现在还是不对）。不过这是无法解释原因的。为什么我拿笔的方法不对？我记得很清楚，上学的第一天我们就得学怎么写字。老师为我们演示正确的拿笔方法，还去到每一个学生的位置教我们握法。但用她说的方法，我只能涂出歪扭且无力的线——靠在纸上划动整只手臂。当然，因为这我还被打过好多次屁股。母亲在我回家后会把我的裤子拿到河边，顺着上游走好久，直到不再有污水，在那里洗掉裤子上的血，把羞愧且害怕的我留在一旁，只让我盖一块破摊子或者撕下的船帆。最后，经过实验，我掌握了现在拿笔的方法，就是夹在食指与中指间，完全用不到大拇指。自此之后我就再也不是不会写字的男孩了，只不过是写字最差的男孩，不过因为毕竟哪个班级都得有这样的男孩（永远都不会是女孩子），我再也没有挨过打。

也就是说，我拿笔方法不对的原因，是因为我没法用正常的姿势写字。就在刚才，好多年来我第一次试着那么写，我仍然做不到。
你知道多洛氏法则吗？靠研究龟类的化石，这伟大的比利时人提出了进化不可逆法则：一个在进化中衰退的器官将无法还原至原本的大小，而一个消失的器官不会重新出现；若生物的后代回到需要某个已退化器官的生活模式中，此器官不会恢复原本的功能，而是会进化出替代用的器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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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在思考这个地下牢房所在的位置。我经常经过城堡，它很大，但是不会大到能容纳这么多我们曾经过的笔直走廊。那么也就是说，我的牢房严格地说应该在城堡的墙外。在那里呢？城堡的前方叫「旧广场」。左边是一条运河；我不可能在运河旁，因为牢房中虽然很冷，但很干燥。城堡后方是繁华的商店和公寓楼。（我曾在那里的商店中买过一个黄铜工具，因为它太有趣了；这是一个夹子，钳口有残忍的倒钩。我现在尚未能猜到它的用处，比较可能的是兽医工具；我想象过一匹肚子被打开的巨大拉车马，兽医把肝推开，从小肠插进，将脾固定至脊柱处，用这工具啃断坏掉的胰腺。）牢房不太可能它们下方，不然囚犯的朋友（假设这个囚犯有朋友）就太容易把他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