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不可道(7)

仿佛是独立于城市存在的某处秘境。失落的农耕文明，科技水平也大幅度倒退。他们说着和我们相同的语言，只是没有文字。接下来的几天，我们看着手机屏幕上6G信号逐渐减弱，像是猜到了这一切的发生。然后，我们决定把手机封存起来。本来也要毁灭在大火之中的东西。几个世纪的发展中人们不断掌握科技。一边学习，一边失去。我们常以为的，别处即此处，但是实际上它却远在千里之外。以一步之遥终于失之交臂。
『第二卷』5.
盛夏，清晨。
昨天晚上，大雨淋漓得近乎凶暴。狂流恣肆，土地被生生洗掉一层皮。雨息，空气中透着痛彻过后的快意和清爽。
村口的老树倒下了。若有人听见深夜的惊雷，兴许已在半睡半醒间猜到一二。高大的树干从当中折断，断口焦黑。落下残肢，长不好的伤痕。
只有一个老头知道这棵树活了多久，那是他亲手种下的。大概几十年前，村里人看这树长得差不多了，就想着砍了当木材，再不济当柴火也能烧上挺久不是么。但是呢，这老头死活不同意嘛。“长者为尊”。老头资历最大，村里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少砍一棵树也不至于活不下去。说实在话，他们也无所谓砍与不砍。

这天早上，出村干活的人们偶尔向那棵树投去目光。可惜吗？不会这么想的，那只是周遭环境里，某个并不怎么细微的变化罢了。最先出村的都是上了年纪的。年纪大了，起得也就早了。他们浑黄的眼睛探查过许多环境的变化，如今再难以将那些细处注意，多少波澜就这么化成涓涓细流，悄悄流过，抑或下渗于土壤，汇聚在别处。没过上多久，年轻的人们也出发了，那些小孩儿么，他们要等太阳再抬升些角度才会出现在村口。嬉皮笑脸的，慢慢悠悠的，成群结队的。
“老爷爷，你怎么站在这里？”
孩子，保有对世界最初的好奇，对事物的存在也最为敏锐。于是，他看到老树的遗骸旁站着一个老头。
“小家伙，你叫什么？”
“我叫刘二。”小孩四下里张望，又问道：“老爷爷，你站在那里干什么？”
曾和谁说过，也有人见过。到了现在，村里只剩他自己知道。一早就站在那儿了。他在想，要不要把这棵树烧个干净。树底下埋着另一个老头，他亲手葬下，没有棺椁，简单得如同就地掩埋。
“我发现，原来我真的活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