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不可道(5)

格利戈里耶芙娜·穆拉维约娃。
科尔内利亚。
玛丽·吉尔平。
艾德玛·莫里索。
亨丽叶特·达丽卡贺。阿仓。
夏语冰。
“时代更迭变换，唯有艺术永存。”
“我就是400年绘画史的百感交集的回声。我是所有教会我绘画的精神的道成肉身，我是所有这236个创作者的重叠与梦游，我是绘画之非如此不可与无可无不可的讨价还价，我是400年间笔尖蘸满心情和故事的遗忘者和记忆者，我就是哈罗德·布鲁姆的‘影响的焦虑’。”
“因此我在中央美术学院的毕业展标题叫‘历史的焦虑’。这个历史时刻，也是另一个历史时刻。这一刻与那一刻，一念三千，永劫回归。”
输入关键词。“沃尔夫冈·贝尔塔基”。
这倒是位奇人，专业的伪造大师：擅长以其他画家的风格重新创作一幅画。他说，他可以闭着眼睛临摹出所有人（已故著名画家）的名字。
花费数年时间研究欧洲艺术史，还买了大堆的画临摹、修复。直到他能一眼看出一幅画的流派、产地及年代。清楚每个画家的笔法。令人惊异。他会分析每个画家的生活方式，为此他前往画家生前住过的地方，试图想象画家的生活。他有能力成为那个画家。

他有能力，成为那个画家？不。虚拟诗意，目标是理解他们。
我，经历了他们所经历过的一切。目的性与功利性。怀着本就无法解答的疑惑投身其中，在获悉他们的一切的前提下寻求所谓的“起点”与“线路”。意义与逻辑形式。故曰：诗意？沃尔夫冈拥有成为那些画家的“能力”。光是这么想就已经很扯了，但确实，他无需理解，恐怕也没有刻意“理解”什么东西。
换个问法：怎样理解沃尔夫冈，他是如何做到“成为那些画家”的？就这么、顺水推舟，想下去、自然而然地。不考虑“理解”与“无法理解”本身。徒劳的形而上物。
自然而然？自然么？徒劳于寻求自然。超越自然？
关闭资料搜索引擎，退回桌面。拖动鼠标，光标相应地移动至程序图标上。
开始运行。
“请设置参数”。
犹豫。
我将看到什么？虚拟的世界。我突然感到害怕，害怕看见，也怕什么都看不见。
4.
我与陆老一起，在深夜离开了城市。
我不知道其他人是否从这场灾难中逃脱，也无法想象他们该如何面对眼下的生活。唯一印象是，当我站在原野上回望，看到城市的剪影在火光中缩小时，它与它们的存在铺天盖地般向我涌来。如漫天星海倾注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