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不可道(11)

《或然世界》书里还有一段：其实人类的艺术家，只不过自以为有个性，自以为在独自创造。其实此前世代的每一个艺术家都活在他的身上。每一笔下去，都有无数影响者在争吵、谈判、赞叹、对话、评头论足。每一个人，都只是无穷无尽的创造网络中的一个节点。每一张画，都只是无穷无尽的可能存在的绘画世界露出在这个世间的冰山一角。而在每一笔每一步落下去 的那些时刻，本来都还有很多别的未来，都只有一种成了现实，其他的未来，把自己藏进了或然世界。
可能世界中，无穷的或然世界还隐没在空白中。这个世界是这样的，但其实也可以是那样的。这个世界是这样的，同时也是另一种样子的。更多的画，并没有被画出来。
未写下的字。盒装的墨粉，砚台里的墨汁，笔芯的墨水。
无数个字以任意形式重叠在一起，呈现出什么视觉效果？
我们是无法独自构成自己的。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的话，那个人还是“人”吗？只有这一个人所掌握的知识也什么都不是，什么价值都没有。
被误解是表达者的宿命。那我们还一个劲儿地说话干什么，无论口口相传或形成文字，迟早传出谬误。再多的挣扎也是在不断的修正中偏离航道；艺术是文明的奢侈品。所以我们要艺术作甚？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说不出说不尽说不得的东西，不如悉数抛却吧。

如此说来，科技大概是生活的奢侈品吧。没有科技，我们一样活着，而科学研究又时不时误入歧途。也可以不要了。
所以，思考就是生存的奢侈品了。所以，停止思考吧。
停止思考，在活着的时候达到永恒——死亡。
虚拟诗意，什么是虚拟“诗意”，虚拟世界中的诗意吗？世界是虚拟的，诗意又是属于谁的，那虚拟世界中的诗人们吗？
“人工智障懂个屁的艺术。”导师说话的时候，却是那种眼神。
倘若没有那时的痛觉延迟，我该如何区分现实与虚拟。在虚幻与现实间奔波，我是不是会终于迷茫，再也无法分辨两者？离开城市再回看时，我常常会被类似的疑惑困扰。
我所经历的，和我感悟的。“一切”。就像是缸中之脑那样的诡异命题，但又不止于此，事实上，就算只有一个人也足以把“一切”完完整整构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