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沉没(7)

直升机的广播终于与之前稍有差别。
“未来的物资投送会开始降低，但也请诸位坚持，国家是不会抛弃大家的！”
刘叔开始借机缩减大多数人的物资配给，因为之前分发物资的事都交给了他和顶层住户，楼下的人也并不清楚到底少了多少物资，加上直升机广播也的的确确说了物资有削减，也就没人怀疑刘叔。
刘叔做得很聪明，原来大家每人每天都能领到三个罐头，现在一个包裹中也就能让每人每天分到两个，而他对大家说，现在包裹里的罐头只够每人每天领一个。就这样，他就和一众顶层住户私吞了一大堆罐头。
“大伙可把嘴管严实喽！”刘叔对顶层的邻居们说。
有些人也质疑刘叔，但刘叔也以这些私吞的罐头为价码，把那些人换到下三层，让那些听他的人搬入中三层，并给他们每人每天多分半个罐头。而下三层的人并不知道这些调动的原因，他们私下会聚在一起猜测调整的原因，但无论最终得到什么结论，都只会让他们更加期望被调到中三层。
这天，陆洋想找刘叔要回磨电机，正好碰见小孙，两人寒暄了一下，小孙为他介绍起他现在的工作。
“孩子还是好管的，那些听话的，我就让他们坐前排，不听话的，我就让他们坐后排，毕竟那些听话的，都是想好好学的，不听话的，学着跟他们交朋友，稳住他们别打扰课堂秩序就好。”

陆洋挠了挠头，回想起自己上学时处处一般，但老师总把自己扔前排原来是这个原因。拿回磨电机后，他回去和张海聊了这事，张海又是一声轻笑，让陆洋不禁好奇起他原来坐在前排还是后排。
张海轻笑着说：“最后一排，整间教室，一览无余。”
一段时间后，虽然也发生了很多事遇到了很多困难，两人终于造好一艘破烂不堪的小船，临行前，小孙前来送别，还提了一包罐头给他，陆洋一看有点多。他和下三层的住户当然不清楚刘叔的分配制度，连忙问小孙是不是一直攒着没吃过。小孙说，这都是刘叔私底下额外给的，因为刘叔感觉小孙一直处处维护他。
“陆哥，我一直猜你要走。拿着吧，就当老弟把你这人情还上了。”
陆洋邀请小孙一起走，小孙笑了：“我还是留在这吧，至少能给孩子们上上课。说实话，我老婆孩子没了以后，也没什么其他心思了。”
听到这，张海轻笑了一声，这一笑有点激到了小孙，问他笑什么。
张海说：“没什么，笑我自个。”
“替我给嫂子带个好！”小孙郑重的说。
陆洋也怕夜长梦多，解开了绳索。
“再见，老弟。”
“保重，陆哥。”
小船终于起航，陆洋看着远去的小孙，他一直很同情小孙，毕竟亲眼目睹最珍重的人消逝，是陆洋无法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