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北京

（我刚到北京时
没有工作
也没有住的地方
和老朋友男哥
挤在90公分的床上
他夜里休息不好
影响第二天上班
我良心发现
在朝阳公园凳子上睡了一晚）
谁在注视凌晨的北京？
有雾气
有霓虹
有爬行的洒水车
有写字楼里的白灯
有泡吧的小伙
有趴活的司机
有五光闪烁的广告牌
有办完事的小姐摇曳生风
还有我
看着乌蓝色的夜空
和赶不完的蚊虫
天露明了
有鸟叫
有蝉鸣
有泛味的垃圾桶
有扫马路的清洁工
有晨练的老头
有阿姨现烙的煎饼
有地铁口星散的人流
有趴了一夜的汽车姗然苏醒
还有我
睡了一夜蚊子
半醒不醒
我买了个煎饼
照顾下阿姨的生意
阿姨跟我开个玩笑
照顾下我的心情
我上楼把男哥拍醒
“上班去吧，
床给我让一下，
你去欣赏下大白天的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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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源于我刚来北京的真实经历。那会儿年轻不懂事，没想那么多，脑子里冒俩字，那是“北京”，这俩字就包含了一切向往和美好，然后就来了。跟男哥俩人挤在一张宽90公分、长1米8的床上，床上还乱七八糟地摆着书、衣服什么的。空间有限，我们俩1米76的大老爷们儿只能侧着身儿、蜷着腿儿睡。
我没活儿干，有个地儿睡不错了。但男哥第二天上班，挤一块影响他休息。我平时嘻嘻哈哈的，但心里也微微有一丝不好意思。有两次夜里就跑外面思考人生去了。一次坐在露台上，思考着人生天上就出来朝霞了。第二次是在附近建行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一晚上，看着路上的洒水车，看着除了风和树叶什么都不动的夜色，自言自语，直到清洁工出来扫街，煎饼果子车也出摊了，不远处还有个垃圾四溢的大号垃圾箱。我的人生思考结束了，买个煎饼上楼。
后来，我另一个朋友楠哥也来北京了，他没地儿住，我合计陪他泡网吧去吧，也让男哥好好休息一下。我们俩都不太玩游戏，对这个不来劲，泡了一会儿腻了，上朝阳公园思考人生去了。然后就在那儿的休息凳上睡了一晚，天蒙蒙亮的时候起来压马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