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沉没(8)

两人交替划船，夜里被远处的火光吸引。那是一栋着火的居民楼，张海提议现在太黑，也没有地标建筑，船上补给有限万一划错方向得不偿失，打听一下那座居民楼叫什么以便确认方位。
两人刚靠近，就见着火的楼层有人撞破窗口跳下。见那人在水中扑腾，陆洋加紧划了过去，救下他后，发现这是个半大孩子。
男孩顾不上喘口气就说：“快走，他们有枪！”
“砰！”话音未落，一发子弹就打在船旁边，随后居然还有箭矢。三人压低身体拼命划船才得以逃脱，这时才发现那孩子腿上在流血。陆洋一边为他包扎，一边问起怎么回事。
男孩说，他是这楼的原住户还在上高中，灾难当天，因为生病没去上学，这个小区叫罗马嘉园。听到这张海确认了方向没问题，陆洋又问了下去。
这孩子有着超越同龄人的冷静，继续说道，直升机开始投放补给后，由于人数众多物资不足以维持。为了生存下去，他们开始设法造船去周边大楼抢物资。这么做也是仰仗于有个人身上有枪，这个人也很快成为大家的领袖。起初抢来的食物还是平均分配，但由于期间出现了伤亡，那些出力的自然不满于这种分配方式。于是楼内分成了三级，第一级自然就是那个有枪的人，他住在最顶层，第二级则是那些出去掠夺物资的青壮年，第三级便是老弱妇孺，物资分配也变得极不平均。

后来这种对外掠夺也变了味，从最初为了生存发展成一种习惯，孩子说到这，问陆洋和张海从哪来，陆洋大致说了方位，男孩邪邪一笑，说那里正是他们要进攻的下一座居民楼。张海又是一声轻笑，而陆洋则惊出一身冷汗。
长期的对外掠夺，让出力最多的青壮年们不断壮大，他们学会了制作武器并开始私自扣押缴获的物资，甚至将其他楼内的青壮年编入他们的队伍，野心也不再满足于听命于那个有枪的人。但谁也不敢正面对抗，毕竟他手里有枪，就一起放了把火烧死他。而且这样最好，之前虽然对外掠夺，但从没人主动取人性命，这次动真格的，目标还是一个曾带领他们走出困境的人。谁都不忍做那个刽子手，大家一起放把火，就很难确定到底是谁杀了那个人。
听到这，张海问了句：“你跟那个人的关系不一般吧？”
男孩转过头，看着已变成一个小点的火光，淡淡的说：“他说我像他儿子。”
陆洋看他有些累了就丢给他毯子让他先睡，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头也不回的说：“吴达卫。”说完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有点起雾，陆洋醒来发现他们飘到了商业区，高楼林立，他赶紧叫醒两人，两人也对此情此景也感到惊异，陆洋甚至认出最中间也是最高那栋的建筑是法兰之都大厦，他曾与出轨对象来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