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沉没(2)

小伙挠挠头，想问问刘叔的意思，可回头也寻不见人，就支支吾吾的放陆洋先过去了。头几家房门紧锁，陆洋还在找信号，就听见刘叔的呼喊。
“快来人帮帮我！傻孩子想寻短！”
陆洋闻讯赶来，也就在这时他终于目睹了外面的灭世景象。
汹涌的大水如巨人之手卷起一幢大裤衩样的建筑砸向五号楼，在一声震天巨响中，五号楼如罗汉塔般瞬间解体裹挟着大量碎片倒向相邻的居民楼，就这样，对面一栋栋居民楼像多米诺骨牌般化作一摊沙砾消失在汪洋之中。
“都起开！我老婆孩子还在里面！”
小孙哭喊间一条腿已迈出窗户。陆洋冲过来一把扳住他的脖子把他拽回来。刘叔骂着小孙，小孙抱头痛哭，陆洋想起刚刚的景象也心里犯怵，此时，他只想快点和妻子取得联系，连忙掏出手机，见有一格信号就拨通了妻子。
“老公！你……”
“老婆！老婆，你先听我说，我没事，快说下你的情况。”
“老公…我怕……”听着妻子泣不成声，陆洋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老婆，别怕，我马上想办法回去，咱家楼层高，水还淹不着，你千万保护好自己，等我回去！”
“嗯…老公…我等……”信号就此中断，几次重播无果，陆洋气得要摔手机，转念一想这是唯一能和妻子联系的工具又郑重地把手机揣进上衣口袋。他望着窗外的大水，一种无力感充斥全身。

这时，之前拦下陆洋的小伙跑过来示意楼道里的人堵不住了。刘叔还没到楼道就听见熙攘的喧哗声，想安抚大伙却被戳穿了真实意图。
“明摆着就想军队来直升机的时候你们先走。你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吗？大爷！”这话一出，人群更加激愤了。
正在两方都骑虎难下时，水位又开始上涨。所有人瞬间顾不上争执，发疯似的往楼上跑。等陆洋带小孙过来，只看见楼梯间中被踩踏的伤者和漫过门口的污水。安顿好伤者后，陆洋来到人头攒动的顶层，正好赶上天台的门被撬开，人群终于得其所愿来到了居民楼中最高点。
“看那边！军队来救我们了！”有人喊道。
陆洋望了过去，只见一架运输直升机悬停在远处一栋居民楼上方，几十号人顺着绳梯钻入机腹，可仍有四分之三的人无法登机，他们哭喊着拉住绳梯，将直升机扯得微微倾斜，可也就是这一点点，螺旋桨打在天台出口使其失去平衡最终坠毁在楼顶。就在众人惊得说不出话的时候，直升机发生了爆炸，陆洋亲眼看到，一名浑身着火的人翻墙纵跃落入水中。
其他的楼顶也在上演类似的事件，本来就稀少的直升机悉数坠毁。陆洋想短时间内与妻子团聚的想法也随之破碎。又看了看楼下的汪洋，木板、塑料、桶甚至汽车都被水中的暗流卷携飘荡，突然一个细节吸引了陆洋，那是一截被拦腰折断的树干，上面正有个人死命抱着，树干被水流翻动，那人就一直随着树干转动时而浸在水里时而在上面喘息，最终树干卡在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