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 枪 客（5） 羽箭何处来（下）(3)

他的眼此刻最是敏感——人眼在黑暗中本就是敏感的。他快速打量着周围，身子贴在墙边，却找不到来人的位置。
作为影的叛逃者，霍布斯能活到现在，便是前顶尖杀手的力证。但他依然没有找到对方。
破风声。
霍布斯瞳孔微缩，他身子一错，只觉得面颊一痛。
那是一支羽箭，那支箭是奔着他的头去的。
“‘霜’？！”霍布斯惊道。
达克，用刀的人不多，用箭的人更少。‘霜’是那支箭的名字，也是那些箭的名字，月下的霜华，尽是肃杀。
“你是‘彗’？”霍布斯苦笑起来，自己手上的蝴蝶刀貌似没有那么好用。
“看来我今日避不过‘月光’”月光是一把强弩。
他的刀刃已经横在身前，蝴蝶为刀中贼兵，大多数人用蝴蝶只为了花哨，少数人另辟蹊径，在花哨中玩出了战法。可对于刀手来说，万法皆一路，大巧不工。
霍布斯没有去看那箭的来向，慧肯定已经离开了。
未战而怯是大忌，霍布斯却来不及思考这些。他身影一闪，黑气弥漫，宛若幽灵，本是进攻之术，他却反身冲向巷口，如果对方要杀他，就必须跟上自己，一旦她也暴露在光下，便有了周旋余地。

一箭，巷口钢索断，那尚未施工完成的标牌封住路口。
霍布斯脚步一旋，鹞子似的转过身，他并不犹豫，再冲回黑暗，逃回去总比站着不动要好。
他忽而看到了月亮，在云间漏过，洒在他身上，他见到了影子。
那是道灰白色的身影，那才是那云的真面目，可他发觉那不是云已是第二箭出手之后。
箭速不同，甚至目标不是霍布斯，在箭刃将要触及黑气之时，它砰的一下爆开了。
烟雾，不仅要遮蔽他的视野，也要干扰他的呼吸，还要注入毒素。
“‘蔼’。”霍布斯想到，立即闭了气。
又是两箭，几乎不分先后，从巷子里发出。他凭着声音避过一箭，而另一箭如同料定了他的动作一般，挡在了他的路线上。霍布斯想不通，‘彗’是怎样瞬息之间发出两箭的。
不是两箭，是四箭。霍布斯的刀，在接第二箭时便已经脱手，鲜血淋漓。左右无路，他便一跃而起，踏着第四只箭。
他跃得足够高，几乎触及了月亮，还有那朵云。
那副圆框的眼镜，那灰色的斗篷，那漆黑的重弩，还有那冰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