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 枪 客（5） 羽箭何处来（下）(2)

“我懂。”莱特遥对着黑暗点点头。影的杀手是不允许与外界建立联系的，那些连着外界的线必然会被斩断。她是影的一员，那独特而诡异的步法便是最好的证明。
“丫头，我知道你今天是免单的客人，但我还是擅自提个要求好了。今天，为了你自己做些事，什么都无所谓。”他说道，话语飘进风中，散去。
他知道，对方听得见。
风声悠然，他似乎听见了肯定的答复。
高楼林立的城市，即使是太阳也有无法触及之地，何况月亮。
巷子里大多是黑的，在灯火通明的路上去观望，永远不会知晓，那神秘的夜色下藏着什么。而不论是达克的人，亦或世界上其他的正常人，他们总归不愿去触碰这份神秘的。
世界上有趋光的蛾，便有避光的人。
避光的人必然是心里有鬼的人，才不敢让自己走在光明之中。这样的人连夜路也定然走不踏实的，因为心里有鬼，眼前也许就见了鬼。
霍布斯就是个走夜路的人。
他的工作地，与他的家，不过一街之隔。
他下班在六点，现在已是九点。

一条街，他走了三个小时。
他是从几十里之外回来的，没有目的，没有去处，也不驻足停留。他在绕路。
霍布斯的眼神很镇静，他每天的路线，无重复亦无规律，甚至会为了一条街绕过半座城。
他唯独不敢穿过那条街。
如果他那样做了，会有什么在头顶落下，子弹？羽箭？刀刃？还是落石？他想不到，也不敢想，尤其是，刚刚走过的巷口，还悬着一块巨大的标牌，更提醒他追忆过去种种。他知道那些年轻人的想象力要比他丰富得多，自己若是保持着与自己年龄相符的好奇，便只有用血来检验了。
阴影，他属于这里，走在这里令他安心，月光也找不见他的人。
但世界上没人能避过光的，于他而言，这弘月光便是避不过的。
“等了这么久，你们终于肯上门了吗？”霍布斯停住脚步。逃已经没有意义，既然影子已经跟上来，那么今日自己的结局，只能以生死相括。
“不，不对，一个人？”霍布斯自语。“是你太强？还是影已经自傲到了不需要围杀猎物的地步。”
没有回答。这本身便是最好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