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国(4)

啪啪啪！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又一阵激烈的鼓掌声，左边似乎有个声音苍老的人在念着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记忆好模糊，完全想不起来。一阵又一阵的掌声在我耳边回荡，老人念诵的声音也不绝于耳，两者交织如同魔音，不断通过耳朵往脑子里钻去。
“陛下，恭喜您继位新王！”
我只能愣愣地点头，任凭几个侍女拿起我的手掌接过一根棒子。远处似乎有人在吹口哨，他们欢欣鼓舞的声音不绝于耳。
啊！我想起来了，这里，这王座，这王位，这神国。我试图往下面去看，去看王座下的臣民，那就是神。我继承这位置，因为我不能言语，不能看见。他们欢欣鼓舞，绝不是因为我，他们掌声如潮，绝不是因为我，他们凝视王座，绝不是因为我。我得离开，我听到了那风声，猛烈无比、日夜不息，它就在远处，即将到达这里。这里是神明的国度，而我是唯一不同于他们的存在，我得离开，这里不是我的地方。
我试图起身，把头上这虚假的冠冕扔下，把手中这冰冷的权杖扔下，我要离开。然而我却一动不动，只是静静地坐着，听那魔音在耳边回响，听那祝福在身上缠绕。对了，这里不是真实，脑子好疼。

我又一次苏醒过来，却陷进这回忆里难以自拔。远处的风声不断，它在不断地靠近。这是第几次了？我又一次这样问自己。一次又一次，这风暴如同坚墙壁垒，就在那我看不见的地方阻止我。一次又一次，我迈着步子试图让这风暴停下，它却在那我看不见的地方永世不绝。
我得回去了，回到那神国。
结束
一路上，那风暴的声音依旧充斥在我耳边。自从我继位开始，我就能听到那声音，然而他们却听不到，察觉不到，无数次想要阻止我朝那风暴迈步。
我踉跄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那神国走去。沙粒和脚掌的摩擦声，远处的风声，急促的呼吸声，时而因疼痛发出的嘶嘶声，仿佛是为我送行的战歌。那风暴似乎在欢呼，它不想我向它迈步。
“傻子国王回来了！傻子国王回来了！”这是几个调皮的孩子。
“真是个大傻子，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了，还老是出去找死！”这是肉铺老板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