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国(5)

“你小声点！让他听见了怎么办。”这是菜馆的掌厨。
“听见什么，听见又能怎么样！你知道他能不能听见啊！杂碎！呸！”这是肉铺的老板。
“别说了！别说了！王后来了啊，王后来了！”这个扯嗓子的，是王宫里种花的花农。
“王后又怎么样，来了我也不怕她。”这是某个大臣。
“傻国王，傻国王，放下位子去游荡，傻国王，傻国王，天天带回一身伤，傻国王，傻国王，耳目不清沙漠浪。”那几个调皮的孩子又唱起来新编的童谣。声音，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好听。
我扶着土壁往王宫走，突然一手扶空，滚烫的热浪直冲脸颊。一只手掌抓住了我的肩膀，一把把我扔出好远，摔得我身上又疼起来。
“臭傻子！滚一边去，差点弄坏了老子新熔的好铁。”这是铁匠铺的学徒。
脑子又疼起来，那风声还在我耳边咆哮。费力地站起来，背上确实火辣辣的疼。我往一边走去，摸了好久摸到了一面土壁。凭着感觉，我往王宫走去。

“嘿！你看，你看，那国王回来了。”
“嘿！还真是，你看他那一身伤。啧啧！你说这人脑子还真不好，王后怎么就看上他了，我也比他强啊！”
“嘘嘘嘘！小点声，这话咱们哥俩私下里说说就算了，你可别在王后面前说。看看看！王后来了，快站好，快站好。”这是王宫的侍卫。
前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有急有缓，有重有轻。
“你还好吧？你们，去带国王疗伤。”这是那位公主，现在的王后。
几个侍女过来扶着我，一步一步地往宫内走。
“王后陛下，您看国王这状态。您是不是考虑……”这是某个女官。
这几个侍女扶着我走，大概是路过花园，冲鼻的花香又扑面而来。空气渐渐变凉，地面也渐渐变凉。终于，她们把我扔在那冰冷的石床上。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响起，她们走了。耳边的风声越来越大，它快要来了。我似乎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休息了，我得动起来，我得让它停下，我得寻找出路。但是我的身体似乎不听我的指挥，它依旧静止在这冰冷的床上，每一根毛发似乎都背叛了我，就这么静止在那。空气越来越冷，似乎已经夜半了。风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它马上就要来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