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夏】溯洄(4)

朱颜辞镜花辞树，最是人间留不住。*
【And I go back to December all the time，
我屡次试图穿越时空，回到季冬至月，
It turns out freedom aint nothin' but missin' you,
结果所谓自由，不过是放开你的手，
wishin' that I'd realized what I had when you were mine，
企望会珍惜当时眼前的你，
And I go back to December, turn around and make it alright，
我漫游到冰月，转身安置好一切。】
有什么人能把五条悟甩在身后呢？
夏油杰做到了。
五条悟那么聪明的脑袋一时也想不明白。一向都是他让所有人望尘莫及的，夏油杰是什么时候把自己甩在身后的？

后来他终于明白，夏油杰是在和自己背道而驰，他曾经也苦涩地凝望着自己的背影，可他沉迷于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快意而忽略了那一道微不足道的视线。这代价太过沉痛，五条悟再也没法自欺欺人地说杰只是在闹脾气。苦夏会过去，但是满口正论的挚友已经永远不会归来。他被肮脏的世界谋杀在一个酷热的夏天，温柔理性的人被侵蚀切割，一地黯淡的碎片又拼凑成没入阴影的诅咒师。
“无奈”这个词是不应该和五条悟有任何关联的，只要他想，那个毫无留恋的背影顷刻之间就会化为灰烬。但他最终放下了结印的手，回到高专坐在台阶上，把脑袋埋在阴影里。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失去夏油杰，却也只能接受他的离去将自己最为快意的一部分生生剥离。被众星捧月环绕着的少爷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后知后觉地想起夏油杰也是一颗灼热燃烧的恒星；他们相识相知，出双入对，而后分道扬镳，各据一方，回到所谓平衡的正确的位置。自己在星浆体事件中的每一个选择似乎都是荒唐的错误，五条悟不止一次地想过，又或者退一万步，他们根本没有接受这个任务，那么一切会不会不同。他在无用的愧疚里辗转反侧，所有人都告诉他已经做得够好了，可他深知远远不够，否则怎么会连唯一的挚友都留不住。那时他太年轻，以自信自负与命运抗争，可惜全盘皆输又落子无悔，亲手埋葬了无辜的女孩与三年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