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夏】溯洄(6)

他瞬间感受到一股心思被戳中的羞赧与无措，在擂鼓般的心跳声里捱到了电影散场。夏油转过来问他想去哪里吃饭，他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漆黑被霎时亮起的灯光取代，他出神地望着斑驳光影里微笑的挚友，孤独的心中充斥着仿佛要流溢出来冲涌出去的充盈，那是他生命中前所未有的、走近一个人的渴望。
这时候他开始厌恶自己的迟钝与不善言辞，只能尴尬说自己想吃豚骨拉面。夏油杰点点头往前走，五条悟搂上他的肩膀，突然感觉口袋里有点动静。他疑惑地去看，发现是夏油塞了块泡泡糖，糖纸上还带着真切的体温与手心的汗。然后他们相视，笑音疏朗，心照不宣。
如果那时我说出了口——
【Then the cold came, the dark days，
寒冬之至，黑暗降临，
when fear crept into the back of my mind，
恐惧的丝线禁锢着我的心，

You gave me all your love and all I gave you was goodbye，
我愚蠢的用一句再见回应你倾尽所有的爱，
So this is me swallowing my pride,
我放弃自己的一切，
standin' in front of you, sayin' I'm sorry for that night，
站在你面前，说着那晚造就的歉意。】
五条悟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一边强调着他可贵的天赋一边让他不停地往上走，他厌恶这种生存方式，可也在不知不觉中践行着它。于是他爬得很高，扪参历井仰胁息的高，把一群以手抚膺坐长叹的庸人远远甩在身后。这时教导他的人又反过来嫌他走得太远，指责他恶劣的性格；艳羡的目光纷纷转成恐惧，对高攀不起的他敬而远之。
既然他的实力足以与他的随心所欲相配，他又何苦纡尊降贵委屈自己。五条悟这么想，眨眨清朗澄澈的六眼继续往上走。一直处在舞台焦点喧嚷中央的人见怪不怪，跷着二郎腿吃着喜久福，所有长辈的指责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