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音羽之死(7)
“就算再问几遍换什么方法问也是一样的。”
这时,角屋的二楼传来一声“等等”,音羽和芹泽皆循声而望。
人墙再度分开,土方岁三从格子窗中探出头来。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芹泽先生,有什么话进屋上座了再继续说。太夫也差不多就行了吧。”
明明连表情都没看见,可是不知为何音羽有一瞬间感觉看清了土方这个男人的真面目。
什么对糸里的爱慕之心,没有。这个男人的内在里没有能放进感情的空隙。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一一有其理由,犯糊涂的时候一点儿也不会有。这样一个男人,不会迷恋上女人。
仿佛是得到上天的启示一样音羽坚信了,不知道糸里现在在轮违屋是不是准备好出发了,她有一种赶回轮违屋去告诉糸里“迷上谁都可以,唯独土方不行”的冲动
“听见了?你怎么说。”
从二楼收回目光到音羽身上,芹泽问道。
格子窗里土方的身影消失了,他想赶在事情闹大之前介入调解。二音羽下定了决心在那个男人赶来之前,自己必须把该说的说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太夫将衣领折回露出里边的红色内衣领并非是为了显露虚荣也不是异想天开。这是能出入禁宫中献歌献舞的五位官阶的禁色,那个时候就算是守护御所的守护职所司代的武士看到我也得低下头。还是说壬生浪士组的主人有比五位更高的的官阶?”
芹泽收回铁扇哑口无言。音羽明白了这个男人意外地不善言辞。恐怕残暴的性情和恶劣的酒癖也有所思之处无法言说而恼羞成怒的原因。
“不能进入禁宫的大人您要求我等待你,就是颠倒上下。岛原的太夫从秃开始就呕心沥血学习的白拍子是流传千年至今的高贵之物。舞蹈也是,歌谣也是,弹奏胡琴也是,都是如此技艺。跟你们武士的刀枪棍棒比起来从根子里就更加高贵,是无可取代之物。”
酒气上头的芹泽的脸涨得像是要滴出血来一般红,而音羽在床几上就那么抬头直视着他。
等一下,等一下,土方一边跑一边喊,终于冲出了大门口,后面跟着手脚并用的平间重助叫着“老爷!”,但芹泽仿佛听不见。
“该说不该说的我都说了。您请便。”
岛原第一名伎的矜持与骄傲被践踏了。只因为是女人这样一个理由而被迫要向不讲道理的男人低头,这一点她做不到。
身为女子能抱持着这份矜持死去,死得其所。
秃的哭泣声让糸里知道发生了大事。
糸里当时正在化妆,但同时也留意到外面越来越慌张的氛围,不过她以为顶多是喝醉的客人闹事罢了。
秃轻巧地脚步声从楼梯下赶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