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音羽之死(8)

“小声一点。”
糸里在隔扇内刚呵斥完就感觉到秃在走廊上跪坐下了，还传来细声细气的哭声。
“发生什么了？”
秃没有作答只是一个劲地哭。糸里放下红笔，推开隔扇。门口坐着的是应该跟着音羽道中的秃。
“到底怎么了，你老哭别人怎么能明白。”
秃一直用两手捂着脸，突然说到。
“我家太夫，被杀了。”
“什么？”
“我家太夫，被壬生狼斩杀了。”
糸里大惊失色，在走廊一边飞奔一边呼喊着：“妈妈在吗？有谁在吗？”
“妈妈已经吓瘫倒了，爸爸已经赶过去了。”
糸里在楼梯上绊了一跤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总算下了楼。在芹泽的暴行下逃回来的秃们都抱成一团哭泣不止，把这桩凶事报告给糸里的是一个年龄稍长的秃。
糸里朝账房内窥望，在有地板框的榻榻米上，一位比自己稍年长的天神正照顾着目瞪口呆的老板娘。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呀。糸里仿佛感觉是另一个自己正在从微暗的高顶棚的房梁上俯瞰着轮违屋的一切。
屋门口传来了悲泣声。
“你们都去二楼里边那间房间里，我不说好你们都不许下来。”

把秃们都赶上楼之后，音羽的遗体被人用门板抬着送回来了。
“太恶毒了，偏偏遇到他，太夫呀。”
老板娘想不出别的话来只得不停地重复着恶毒呀，太恶毒了。
音羽被人从衣领处往下斜砍了一刀，像是专门瞄准了五位的禁色一样，内衣的衣领被鲜血浸染，重叠的颜色渐渐变成一片漆黑。
糸里只觉腿一软跌坐下去，方回过神来抱住了音羽的脸。
“糸。”
音羽的嘴唇微微动了动，缓缓地在糸里耳边说到。
“不要怨恨。”
的确是太夫在说话。
“不要怨恨任何人。”
“嗯。”糸里捧着音羽的脸颊凑得更近了一些。
“听着，糸。不要怨恨任何人。只留恩情在胸中。这样就好，你跟我约定了。”
太夫伸出沾满鲜血的手指去够糸里的手指，小指勾上的瞬间，音羽的呼吸停止了。
这段短短的时间里连哭都忘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啊？这是在做梦吗？还是现实？糸里完全弄不明白了。
在站一旁的亭主的脚边，平间重助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现在道歉也晚了。真是太狠了。没想到变成无礼讨，真的对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