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绘》#年度故事2020#烟火人间#(5)

这些老人大概都被邪教洗脑了，我想，盲目轻信并不存在的事物……这就是疫情所带来的颠覆，人心变得比以往任何一刻都要脆弱。
“……阿泽。”女孩低下头，额发掩住视线。
我忽然感觉自己的袖口被轻轻拽着，回头一看，小栗悄悄地指向两侧的货架。
“……别顾虑，那边。”
趁着老人还在自我陶醉，我一脚踹倒一侧的货架！拉着小栗逃出百货商场——身后的众多货架像是多米诺骨牌那样倒下，所幸并没有人在混乱中被砸伤。
晦气的很，我想。这下就连邪教也蠢蠢欲动了，真是个让人不安的下午。如果之后商场追究起来的话，我和小栗恐怕会因为破坏财务而要求赔偿吧……不过现在逃命要紧。
——绝对不想和邪教扯上关系。
时间像是被撕成了无数碎片，散落在我们脚步与脚步的隙间。光与影不断冲撞，虚幻与现实不断揉杂，我仿佛看到了昔日的人群，在一张张陌生的脸中寻找熟悉的笑颜。
异常的事象，与我们所熟知的现实截然不同。甚至搞不懂为什么还要逃，一直到了停车场……看见漫天的飞鸟，才忽然停下——小栗长长地叹了口气，平静地看向我。

“第一次经历这种事。”
她释然地笑了笑，“……邪教什么的。”
“是啊……以前总以为，离自己挺遥远来着，但现在不那么觉得了。”
仿佛亲眼目睹了狮子逃出动物园的囚笼——这便是疫情所带来的颠覆感，重力颠倒、头重脚轻……黑白不分。
“但颜料却没买到。”她幽幽的说。
“是啊。什么都没买到。”
我顺着她的视线望看向天空，那儿已经暗下去了。打开手机一看，时间已是下午五点，看来……我们在路上浪费了太多时间。
夕阳西坠，空荡荡的城市背负着千百鸟雀的睡眠沉沉矗立。小栗凝望天空，我凝望她的侧影……若是当太阳落下时，一切也就此结束，真不知会有多么轻松。
“——我们还要再活多久？”
“你觉得我们还能再活多久？”
“一天、一周、一个月……一年、十年、几十年……大概吧，”小栗无奈地笑着，“其实恐惧这种事情从来就没有消失过，只是我们都忘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