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绘》#年度故事2020#烟火人间#(2)

“那个么。”小栗一如既往地浅笑，“之前不是关在家里画画吗？疫情爆发前没来得及买，结果之后就……买不到了。似乎是大家都在抢购呢，去晚了。”
“是么。”
我不禁为她感到惋惜，但同时又心存歉意。若早知如此，我是绝不会约她外出的。
小栗这家伙太老好人了，不但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反而把他人的安全看得过于重要……她是因为担心我，所以才执意要陪我外出的。
事实上，尽管我有戴口罩，但终究不是专门的医用口罩，纯粹是滥竽充数罢了——有没有用另当别论，不过是图个心里安慰而已。
“抱歉。”我挠了挠头，“不该约你出来的。”
“嘛，我出门顺便买些颜料，感觉也不错。”小栗摆了摆手，“虽然要店里的口罩都卖光了，但说不定能在哪儿遇上呢。”
“有什么想画的么？”
“——武汉那边不是征集抗疫宣传画嘛，想稍微出份力来着。”
她的卷发如同被浸湿的漆黑鸦羽，略微斜视的眼睛躲在睫毛下闪闪发光。

“这样……啊。”我微微一愣。
小栗这家伙的确与众不同，从她的眼睛里能看见一种透明的坦诚……而这种印象却与她的外貌、神情没有任何关联。
“不怕么？”我幽幽道，“听说挺严重的。”
“怕呐、都会害怕的，”她背对寒风把手缩进口袋里，“但没什么用处。电视上说……呐，多少例了来着？”
我把围巾解下来，递给她，“全国一千多例吧，这还只是初期确诊……那病有潜伏期的。”
“十三亿人只感染了一千多例啊……”小栗像是想起什么般呢喃道，“倒没有网上疯传的那么严重。如果只是从数据上看，阿泽，数学上其实算得上小概率事件吧？但是……为什么会闹得人心惶惶的呢？”
城市里空荡荡的，偌大的街道上似乎只有我们二人。小栗说的没错，疫情已扩散至全国各地，但总体占比并不高……能让城市一夜荒凉的、似乎也有些夸张了。
我无法作答。不管怎样她都该是知道答案的，我无法作答。
“首先自然是防止疫情的扩散……”她系上围巾，把脸和鼻子都一起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