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人间】故人已辞(3)

没有月亮，路边几个小铺的光，微弱的照亮的四周。
明明同样是晚上，第一个晚上去时，这儿人声鼎沸。
现在再去，只觉压抑而沉闷。
屋子里不复热闹，只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歌声在回荡。
那应是一些安抚亡人的歌曲吧。
但我的心却莫名平静下来，那些走在小路上时，带着些莫名慌张的情绪，此刻也随着秋季夜风散去了。
我再一次踏进那些，虽谈不上熟悉，但也绝对不算是陌生的小屋。
我的脚踏在前院子里的台砖上，目光也随之落到前面的那个大盒子里。
那是个很奇怪的盒子。
很大，足以容纳下一个瘦弱的成年人。
上面盖着红绿交错的布，布也很别致，上面写着一个个寿字。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这种布。但那布却未完全盖住那个盒子。
于是我又向前走去。
我看到了一张脸，一张我永远不会忘记的脸。
他的面部深深的凹陷下去，眼眶肿起。
那双他经常带的金丝框眼镜，此刻也不知道被放到哪里去了。
他的躯体也变得异常的瘦弱。

我也没有自欺欺人的欺骗自己，他只是睡着了。
因为我从他的脸上，看不见一点生气。
我走了，逃也似的走了。
夜晚的路是极为恐怖的。
仿佛一只长着大嘴的恶兽，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做好随时将你吞事到腹中的准备。
我也无端感觉后面有个人在跟着我。
但却有种怪异的心安，不在害怕这路。
即使那路灯并不能照亮这条孤寂的路。
我甚至莫名其妙觉得路的尽头一定有光，于是，我在这样的一种心态下，安然无恙的回了家。
家乡的夜路晚上也是在妹妹弟弟们的嬉笑打闹中，安然入睡。
第二天一早，我便起了来，稍稍睁开眼，便瞧见年纪最小的那个妹妹，站在床边对我笑。
我心中升起一丝怜爱，嘴角挂上了笑容。
便在妹妹的催促声中起床打理好自己，准备接下来的事儿。
我披上了白纱，穿上了白鞋。
随着大人重新踏向前往小屋的路。
早晨阳光灿烂，但是在小屋附近搭起了黑黝黝的灵堂却无端使这气氛变得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