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人间】告别(11)

“现在才一岁多吧，都会走路了。”
“很快的，再到明年要准备找学校办开学手续了。”
“时间过得真快。这个是大宝还是小宝？”余树好歹还记得他们对于这对双胞胎的称呼。
“这个是小宝，大宝都是亲家母带的，两个小孩子至少要两个大人带。”
“不过以后就好了，跟我们这一代独生子不一样，他们从小到大都一直有个陪伴。”
“也是的，就是现在吃力。前面泥路，他不好走，你帮我抱一会小宝吧。”
确实不小了，余树刚抱起来还觉得有点吃力。
这小家伙倒是不怕生，在余树身上洋洋得意的样子，在他奶奶的教导下还会管余树叫叔叔。
余树也没怎么抱过孩子，总调整不好抱的姿势，但小宝完全不在意，有人抱着不用自己走路就是享受。余树一会看看路，担心在湿泥地里滑倒，一会看看小宝，抱着孩子不敢晃动，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姑姑给小宝剥了一根棒棒糖，余树看着小宝津津有味地含着棒棒糖，问小宝好不好吃，小宝小声地说了一句：“好吃。”以前习惯了对小孩使坏的余树，现在连“棒棒糖给我吃一口好不好呀”都舍不得说出来。
孩子永远是那么简单，没有成年人那样多的花心思。在成人社会里待久了，就会慢慢喜欢上孩童的纯粹模样。

我们都有过这种模样，只不过大多都藏了起来。
快要走到姑父家的时候，雨珠子大了起来，像是短暂的阵雨，一行人就在屋里等雨停。
余树盯着雨汤发呆，又想起了爸爸丧事的最后一天。
去火葬场的都是小辈。余树的父亲年纪不大，所以小辈也都是些小青年。得找个懂规矩的长辈领着路，关系近的亲戚不多，这个刚逝世的姑父是最合适的人选。
去的路上，灵车上除了司机就是余树和姑父，还有后面在大盒子里躺着的父亲。
回的路上，灵车上除了司机就是余树和姑父，还有余树捧着的小盒子里的父亲。
其实余树听了几天那么多长辈苦口婆心的忠告后，那天上午没人跟自己搭一句话，还有点不习惯。
下午余树最后一个从灵堂出来，其他人都走了，除了姑父在门口收拾东西。
姑父深沉地望了余树一眼，说：“走吧，现在要回家了。”
从狭窄的田间小路绕回家，姑父走在前面。
余树几天的翻江倒海下来，这个时候心里很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可能姑父也没打算说话。
“你爸几个月前怎么突然要去别的地方，在家这边都上了二十年的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