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人间】阿勾(7)

阿勾很快发来了信息，说是单位给的租房补贴提前到位了，想请我这个“贵人”吃个饭。实话说，我并没有想好该如何面对阿勾，也不知该如何从他那张纯真无瑕的脸上瞧出什么端倪来。可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阿勾这般表现，无非也就想卖个好，可我现在宁愿他是那不谙人情的愣头青，做不来这些世故举动。犹豫之间，我还是决定找老章商量一下，这一周返回南丁之行的走访叫我见识到了老章此前从未在人前显现的狠辣一面。有这个老江湖定夺，总能让人放心些。老章也不等我说完，眉毛“倏”地扬了起来：“去啊，怎么不去。我同你一道去。”
那晚当老章随我一同出现在单位旁边的小饭馆时，阿勾已经点好了一桌菜。见到陌生的老章，阿勾先是吃了一惊，而后扫了一眼桌上的菜量，似乎也够三人份吃的，便定下心神来，开始招呼我俩入座。我瞥了眼老章，他一反平日单位里什么都不上心，总是乐呵呵开着荤段子的模样，摆出副深不可测的高人模样来，一言不发。

我给阿勾介绍了老章，告诉他这才是帮他拿到工作机会，他真正该感谢的人。阿勾不愧是从小便在各种接待局中混迹的小伙，听后立马收敛了笑意，站起身认认真真地整了整自己的衣着，向老章深深地躬身下去：“多亏了章老出手相助，阿勾不会说话，先干为敬了。”说罢拿起倒满了啤酒的玻璃杯，仰头咕嘟咕嘟两口便灌了下去。
老章伸手压了压让阿勾坐下，一边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不用谢我，就是举手之劳。而且我不喝酒，你这自说自话地敬我，叫我很为难啊。”
阿勾愣了愣，没想到老章居然如此不领情，举杯的手停在半空中，有些不知所措。老章没有准备就这么放过他，继续道：“也就是我之前不晓得，若是放到现在，我是铁定不会做这笔亏本买卖的。”
阿勾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完全接不下老章的话来。
老章根本没有正眼瞧向阿勾，转向我问道：“如果让你帮个连自己妈妈都不要的混账，你会不会帮忙？”